身子一輕,似乎被人抱起,繚繞的雲霧在身邊晃蕩,恍惚間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那聲音很熟悉,可她卻想不起來那人是誰。
隨後,失重感襲來,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月華看著她鮮紅的衣裳像霓虹的羽衣飄落,看那纖細的身軀像折翼的蝴蝶破碎,看著一直追隨他的人,神體灰飛煙滅。
眼神有一瞬的愣怔,隨後心髒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並不尖銳,卻深入骨髓。
忽然有人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月華鬆了鬆抓著欄杆的手,扭頭看向身邊同是一襲青衣的帝君。
青林擺擺頭,仰首笑道:“走,隨我喝酒去。”
月華身子一僵,站在原地沒有動,直到青林看他的眼神變的奇怪,才徹底鬆開了誅仙台邊的欄杆,低頭看了一眼台下縈紆的霧氣,騰雲隨他走了。
九重天,琅境閣,內室。
月華仿若不知疲倦的一杯杯往樽裏注酒,青林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動作,從進來這仙殿,月華就一反常態未曾開口說一句話。
嘴角的笑容愈發耀眼,青林悠悠然拿起酒杯,倒了一杯清酒,那酒香氣撲鼻,入口卻是辛辣無比。
“月華你做這般形狀,可是憂愁神女之事?”
青林狀似不經意,端起酒杯,問了一句。
聞言月華倒酒的手一僵,幾經猶豫,聲音終帶幾分苦澀,“她,判處的,是何罪名?”
青林將手中飲盡的杯子放下,笑吟吟道:“月華是問誰?”
對麵人苦笑一下,“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殿中靜了靜,青林抬頭看向對麵人迷醉的雙眼,語中帶幾分寒意,“我當你並不在意一界下仙如何。”
月華聞言手一抖,杯中酒灑了幾滴,落到淡青色的衣衫上,滲透不見。
“她必是恨我入骨,才會自毀前程,落得這下場。”
青林嘴角的笑意卻是添了一絲嘲諷,聲調不改,“仙君多慮,紫萱上仙並未隕落。”
還沒待對麵人露出笑容,又補充到:“隻是抽去一根仙骨,打落凡間罷了。”
月華的手指又抖了幾抖,低聲問道:“那她,什麼時候能回來?”
青林笑道:“司文星君的刻書上寫的是十世輪回,但風沁神女不醒,恐怕天帝怒氣難平。”
月華本就迷蒙的眼睛又是一暗,半晌,像是想起了什麼,抬頭望向對麵那悠哉之人,“青林你的仙藥,為何會到了紫萱的手裏?”
青林帝君眸光一閃,答:“昨日見她醉倒殿外,便救了她回來,誰知不慎被盜取仙藥,竟惹出大事。”
月華隻有苦笑,心中卻明了,青林那仙藥隱藏之處甚是難尋,若非他自己拿出,憑紫萱怎可取來?
青林知此話必然騙不過月華,卻也沒有再解釋的意思,抬手為兩人注滿了酒,端起其中一杯,朗聲道:“今日許是百年來最後一次隨仙君同飲,不提這些,盡管盡興吧!”
月華舉樽相迎,卻疑惑道:“帝君何出此言?”
青林笑著搖了搖頭,“仙君竟是不知,本君受紫萱一事牽連,看管仙藥不利,致使神女遭禍,自是要受罰的。”
月華問:“是何等刑罰?”
青林將酒一飲而盡,笑道:“本君奉天帝之命戴罪立功,為紫萱上仙十世輪回設劫人,紫萱一日曆劫不完,本仙君便一日不回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