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防的哨兵疾步來到營帳中,對龐師古說道”大人,我們回撤吧。“
“為什麼”。龐師古寒冰似的眼光注視著哨兵。
“稟大人,滹沱河已經有漫溢跡象,而且這天開始下暴雨了,如果不走的話,水位上漲很危險的大人。”
龐師古聞言,臉帶不悅,揮手一揚。
“將軍命我們監視李克用一舉一動,不可以撤兵,誰在提撤兵立刻斬殺,出去吧。”
帳外,跟隨龐師古的士兵聚集在一起,焦急萬分,看有人出來了,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怎麼樣?”
“同意了麼?”
哨兵歎道”不同意,還說如果有人提撤兵,直接砍了。“
”這。。。。。“
”怎麼辦,怎麼辦啊。“
雨勢沒有一點緩和的痕跡,濺起的水花,如同一個個小小的噴泉。水花落在地上的時候,又變成了一個個小水泡,小水泡多的彙合成了稀疏的溪流,河岸上到處都是,雨聲大的什麼聲音都分辨不到了。
”罷了,讓大人自己去守吧,我們自救,與其莫名其妙淹死在這河岸,還不如痛痛快快戰死沙場來的舒坦。“
不知道哪個士兵吼了一句。
”對!“
”你說得對!”
支持的士卒紛紛找尋多餘的坐騎,或者一人,或者兩人同騎,甩鞭追著朱溫大部隊飛馳而去。
帳中的龐師古似乎感應了道什麼,掀起簾布側目一看,隻剩下策馬離去士卒的背影,他麵如死灰,身形顫抖的低頭說道“惑亂軍心,回去一定要將你們統統治罪!”
“你應該先治自己頑固不化的罪吧。”
龐師古暗中皺眉,忽然間聽到說話聲,抬眼看到突然出現在跟前的黑衣人,怔了怔。
“你!你是何人。”
“龐師古,朱全忠已經讓你立刻撤離,你不聽話,那就莫怪上天不留你。”
方天戟的月牙鋒刃向著龐師古麵頰生生的砍了過來,龐師古側身急於躲避,無奈雨勢過大,地麵早已泥濘不堪,腳步失去了以往的連貫性,沒有避開攻擊,肩頭被重重的砍了一下,鮮血連帶著碎皮一起崩了出來。黑衣人冷笑著,揮起方天戟來了個回馬刺,刺刀不偏不倚的紮入了龐師古的背部,體內一股奔騰的氣息翻滾洶湧,龐師古匆忙貼著地麵連翻幾個滾,終於把腰間的錘子拽了出來,他強忍著快要上湧的氣流,抬手飛快地摸了一下錘子上的花紋,12根鋼釘環繞著幾個方向衝著黑衣人射了過來,黑衣人眸光寒氣已滿空,他雙手撐地,半貼地麵躍起,避過了來自正麵的鋼釘,隻看的黑衣人原已上騰的翻滾突然極速下墜,背後的鮮血夾雜著瀑布般的雨水,模糊成一片。
地麵彙聚的小溪流,也隱約泛著血色,龐師古擼了擼已經被雨水浸透的雙眸,眉梢淡挑,手握雙錘飛身跳到了黑衣人背後,哐當!雙錘被方天戟死死的卡住了,無法在近一步施展攻擊,龐師古牟足全力,猙獰的咬著牙關,麵部因為氣流上湧頻頻抽搐著,渾身不停的顫抖。
”龐師古,我的月牙鋒刃上有劇毒,你越是用全力打我,發作的越快!“黑衣人鼻息急促,話語中透著冰涼刺骨的哀怨。
目光已如冰雪,臉色蒼白,無法壓抑的氣息,讓龐師古很難在長時間持續進攻,他猛吸了一口氣,右錘的力道忽然加大,黑衣人眼眸中掛著嘲諷,他瞠目盯著龐師古。
“原本你不反擊的話,或許~你還有命,可以見到朱全忠在死。”
“你給我閉嘴!“右錘在龐師古暗暗使勁作用下已經蹭到了黑衣人的心口,牙刺戳開肌膚進入了體內,麻痛的感覺從丹田直衝咽喉,撲!血紅色印染了黑衣人的唇部,沿著下顎滴到了脖子,”你!“黑衣人眸色略沉。
龐師古淡然一笑,唇色青的發紫,嘶啞著嗓子混合從天而降的雨水。
“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活!的那麼輕鬆~”。
壓迫的感覺突然消失了,黑衣人一驚,他握著方天戟頂了頂龐師古,眸光已經沉澱,龐師古的身子沒有反抗的滾到了一側,再也沒有起身。
“你還是死在了我手裏!”黑衣人手指緊緊捂著心口,將方天戟撐地,倚著方天戟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李嗣源你還好吧。”
另一名黑衣人徐徐落地,抬手扶著李嗣源的後背,那原本近乎鋒利的眼神化作失落,淚水失然而落。
李嗣源緩緩搖搖頭”不好,扶我回去。“
黑衣人眼中流露著一絲心疼的暖意,他勾著李嗣源的腰,抬手騰空佇停,讓李嗣源一個胳膊掛在自己脖間,一甩手向不遠處飛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