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知樂就抱著林向陽的腿，撒起嬌來，死活都不放他走：“不行不行，我想讓林叔叔留下來陪我一起睡覺。林叔叔會給我講故事，我想和林叔叔一起睡覺。”
“好啊。”林向陽真的是很寵小知樂了。
陳奕歡站在一邊，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生硬地扯了扯自己包包的帶子，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也有些局促不安。
時念歡注意到了陳奕歡的動作，慌忙開口道：“不行不行。你林叔叔今天還有別的事情呢，他要送這位漂亮姐姐回去呢。天這麼晚了，外麵那麼黑，漂亮姐姐自己一個人回家，路上遇到壞人了怎麼辦？”
小知樂不鬧了，也不說話了，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委屈，他眨眨眼睛，看看林向陽，又看看陳奕歡，半晌，緩緩開口：“那好吧。林叔叔有女朋友了，就不能像以前那麼慣著我了。好吧，林叔叔，你走吧，我自己一個人也能睡覺。”
“哈哈哈哈。”大家都被小知樂的話逗笑了。
陳奕歡住的地方並不遠，大概十五分鍾的車程，便到了。
“下車吧。明天還要去上班，早點休息。”林向陽的聲音淡淡的。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陳奕歡半點動靜都沒有，她好像絲毫不準備要下車，她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衣角。
麵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掙紮。
林向陽忍不住扭過頭去看她：“怎麼了？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陳奕歡搖搖頭。
“那怎麼了？還不下車？”
陳奕歡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盯著林向陽，欲言又止。
林向陽蹙起眉頭來，他扭頭看向陳奕歡：“到底怎麼了？你……”
“林總，我有話要跟你說。”她突然鼓足了勇氣似的，直接打斷了林向陽的話，小臉憋得通紅，咬著牙異常堅定地開口。
林向陽就這麼愣怔著，他看起來有些迷惘。
“林總，其實……其實……我有點喜歡你。我知道，你肯定要說我是在做白日夢。可是我糾結好久了，今天實在忍不住了，才想要告訴你。我知道你會拒絕我，我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說出來之後，可能我們之間連朋友都做不下去了。可能……可能你明天就會辭退我，可是我還是想要說出來。”
陳奕歡實在是太激動了，她說了些什麼，估計自己都迷迷糊糊的。
林向陽的心裏卻有種衝動。這一刻，他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很多年前他很後悔的那個晚上。
也是這樣的月黑風高，也是這麼單純美好又無比勇敢的女孩，鼓足了勇氣將自己心裏的愛慕傾訴給他。
他真的做夢都想回到那個晚上，親口跟她說一句，可以。
隻是，現在……
林向陽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理智的。
他知道，此刻的這個人是陳奕歡，而不是時念歡。
他知道，他一直放不下的是時念歡，他知道當心裏藏著一個人的時候，是真的沒辦法再輕而易舉地去喜歡另一個人。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對不起，林總。我下車了。”她慌慌張張的，似乎無比堅信林向陽肯定會拒絕她。
可是在她開門的前一秒鍾，一雙手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
“怎麼了？”她有些詫異地回頭。
林向陽嘴角微微抽搐，緩緩開口：“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喜歡的人……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她在我心裏也一直會占據一個特殊的位置，就算是這樣，你也願意等下去嗎？”
陳奕歡的五官都扭曲到一起去了，她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什……什麼意思？你是說……”
“我是說，我們可以試著開始，我會對你很好。但是……”
他話都還沒說完，陳奕歡便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她一邊抽泣，一邊開口，近乎語無倫次了：“我知道我知道。我願意，我什麼都願意。”
林向陽的嘴角緩緩露出了一抹微笑，這一刻對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或許對於某些人而言，喜歡能得到回應，就已經是極奢侈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