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歡心裏一驚，心裏滿滿的疑惑，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問出口來。
對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自己為什麼還要舔著臉的去喜歡他呢？
時念歡低下頭來，眼睛裏有淚花在閃爍。
莫莫都能想的這麼通透，可是她為什麼就是放不下呢？
“道理誰都懂，說起來也很簡單，但是就是做不到怎麼辦？”時念歡緩緩開口，她是在說自己，卻沒想到觸動了莫莫的心弦，一滴眼淚順著莫莫的臉頰緩緩下滑，落在了枕頭上。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兩人還沒有沉默多久，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陳黑臉提著花束和果籃出現在視線裏。
時念歡微微一怔，有些詫異。
陳黑臉笑得很勉強，似乎是察覺到了病房裏有些壓抑的氣氛。
“我來看看莫莫。”他緩緩開口。
這一刻，再叫他陳黑臉好像就有些不太合適了。因為他真的在很努力地笑，笑起來的陳黑臉，臉色也很緩和，一點兒也不黑了。
時念歡卻覺得很好笑，她一直叫他陳黑臉，這麼長時間以來，甚至連他的真名叫什麼都不記得了。
莫莫一直側著頭對著窗戶那麵，從陳黑臉進來後，就看都沒看他一眼。
時念歡接過陳黑臉手裏的花束和果籃，放好後，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道：“她今天狀態不太好。”
“哦。”陳黑臉點頭，果然是尬聊界的人才，隻一句話，時念歡就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了。
“今天下班那麼早嗎？”時念歡隻能沒話找話。
“恩。”陳黑臉點頭。
時念歡現在已經一點兒要和他聊下去的欲望都沒有了，索性在一邊幹坐著，晾著他。
過了一會兒，陳黑臉竟然率先開口打破沉默，他看著時念歡，緩緩開口問道：“這些天，你都一直在這裏嗎？”
時念歡猶豫了一下，重重地點頭。
“要不然今天晚上我在這裏照顧她。你回去休息吧？”
時念歡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陳黑臉，然後回過神來，又眨了眨眼睛，好看的睫毛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她還是很驚訝，要不是陳黑臉就坐在這裏，她真的要懷疑剛剛是自己在幻聽了。
“怎麼了？”陳黑臉又問了一句，仿佛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哪裏說錯了。
時念歡抿抿嘴唇，擺擺手：“沒什麼。可是……還是我照顧她吧。沒事的，到晚上的時候我也可以在這邊睡覺的。你一個大男人，不方便。”
陳黑臉後知後覺地點頭，嘴角漾出一抹自嘲般的笑意：“也是。我是個男人。”
莫莫突然劇烈地咳嗽了一聲，時念歡整顆心都被提起來，慌忙小跑過去，臉上帶著滿滿的著急和關心：“你沒事吧沒事吧？怎麼了？”
莫莫一邊咳嗽一邊擺手：“沒事。”
時念歡端著水杯，小心翼翼地喂著莫莫喝下去，陳黑臉盯著時念歡認真的側臉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