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不能因為難過就不顧著自己的身體了,歡歡,你多少吃點東西吧?”楚一帆站在她身邊,一臉擔憂地看著她,溫柔地開口說道。
時念歡搖了搖頭:“我不想吃東西。”
從還在米國接到消息的那一刻起,時念歡就沒有吃過東西了。
此刻,她的嘴唇幹皴著,起了皮,有些慘白,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楚一帆歎了口氣,他早就知道的,倔強如時念歡,哪裏能聽得進去別人的勸告。
大廳的另一側,一身西裝的男人,站的筆直,西裝穿得筆挺,眉眼冷冽,表情淡然。
他的視線隻是淡淡地從人群中那個惹眼的嬌小身影上一掃而過,便迅速移開視線。
仿佛於他而言,那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此生都不會和他有交集。
“少爺,那邊出了點情況,需要您現在過去處理一下。”一個男人畢恭畢敬地站在薑辰宇的身後,低著頭,輕聲開口說道。
“好。”薑辰宇淡淡點頭,轉身離開。
五年未見,她便真的從他的生活裏消失了五年。
再出現時,她好像和之前那個時念歡沒什麼不一樣,又好像特別不一樣。
不過,這些對他而言,都沒什麼重要的。
薑家的人來來往往,到葬禮結束,就好像經曆了一場噩夢一般。
時念歡不願意相信這些都是真的。可是為什麼,她就是遲遲不能從夢裏醒來呢?
“歡歡,吃點東西吧。我聽一帆說,你好幾天都沒吃飯了。就算再傷心,也得顧著點自己的身體啊。”飯桌上,林依依拉著時念歡的手,她麵容慘白,說話的聲音特別特別的溫柔。
時念歡抬起頭來,看著林依依的眼睛,她努力想要綻放一個溫暖的笑容來,卻抽不出一絲的力氣。
“阿姨,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
桌子的對麵,坐著那個麵沉如水的男人。
一晃,五年過去了。
他沒有任何的改變,劍眉星目,舉手投足都流露出清冷的氣息,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回來之後,這幾天,時念歡也曾和他打過幾次照麵。但是兩個人的關係之惡劣,就連朋友都算不上吧,他連一個點頭一個招呼都不肯施舍給她。
現如今,坐在同一張飯桌上,倒覺得不無諷刺。
時念歡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再張口,卻又瞬間淚流滿麵。
“對不起、”她拉著林依依的手,輕輕開口,聲音難掩自己的悲傷和內疚,“對不起,阿姨。都怪我不好……”
她越說越難過,到後麵已經泣不成聲。
林依依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麵色憔悴不堪:“你別想太多了。這些都是命。是阿姨不好,沒想到情況會這麼嚴重,沒來得及通知你。”
時念歡哭得眼睛又不爭氣地疼起來。
三天前,她還在米國,剛接手了一個大項目。
國內就傳來了消息,薑叔叔去世了。
薑叔叔去世了。
時念歡在心裏重複了好幾遍,手忙腳亂地給楚一帆打電話,剩下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隻記得全世界都失去了它本來該有的顏色,變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