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甜甜仰頭看著她，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
時念歡繼續開口說道：“甜甜，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沒告訴你。我申請了一個出國留學的項目，估計下學期開學，你就見不到我了。我希望，再回來的時候，你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再見。”
她的心裏有一點點鈍痛。緩緩挪動腳步，轉身，每一步都走得很堅定很堅定。
畢甜甜看著她決絕的背影，死死地咬著自己的下嘴唇，有眼淚在她的眼眶裏打轉，但她一直強迫自己不要哭出來。
離校之前，楚一帆在圖書館二樓的休息區看到了一臉愁容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時念歡。
許是要放假的原因，學校裏到處都彌漫著一種異常燥熱的氣息。
楚一帆的心裏一緊，便緩緩向著時念歡走去。
他在時念歡旁邊站了許久，她一直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楚一帆不敢輕舉妄動，他怕吵醒了時念歡，但是心裏又一直有個聲音，讓他叫醒時念歡，和她說一句話，哪怕隻有一句話。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楚一帆莫名有些熾熱的目光，時念歡驀地睜開眼睛，倒嚇了楚一帆一跳。
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無措。
時念歡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驚訝，良久才緩過神來，淺笑著開口：“班長……你怎麼在這裏？”
楚一帆抿了抿嘴唇，有些不自然地回頭指了指借閱室，說起話來都是張口結舌的：“我……我剛才去裏麵還書。沒想到，你竟然在這裏。我就想過來跟你打個招呼。”
時念歡笑得眉眼都彎了，睫毛一顫一顫的，周身都是朝氣。
“那你坐啊，傻站著幹什麼？”
“哦……”楚一帆點了點頭，有些拘謹地坐在了時念歡的旁邊。
“那個……交流項目的事情，你收到通知了吧？”楚一帆真的是找不到話題聊了，他說話的時候自己都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恩……”時念歡點頭，隨後笑著問道，“你怎麼知道？”
許是時念歡的眼睛太大了，他一看到時念歡的眼睛，整個人就變得不自在了。
“我……我之前好像沒跟你說……”楚一帆結結巴巴吞吞吐吐的樣子，讓氣氛變得很詭異。
時念歡好奇地看著他：“說什麼？”
楚一帆抿了抿嘴唇，壓製住自己心底的緊張，輕聲開口：“其實……我也報了這個項目了。”
“啊？”時念歡確實很驚訝。
楚一帆低下頭，不敢和時念歡對視，倒像足了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片刻之後，時念歡又笑出聲來：“什麼？你之前為什麼不跟我說啊 。”
楚一帆支支吾吾的，不再回答。
他要怎麼說呢。說他為了她，和家裏吵了無數次架，幾乎要斷絕關係的那種。說他不敢告訴她，為了他心地僅有的那點自尊，更怕她知道後為了躲他，而要放棄。
“那我們班還有誰嗎？”時念歡這才後知後覺，她也太傻了……一直都以為隻有自己，一度還為了未來兩年自己在異國他鄉的艱苦和孤獨的生活而苦惱過。
現在看來似乎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