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洛頓了頓,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走了過去,走到離夏侯靖還差一段距離便撲通一身跪了下來,“求皇上放了含情吧!香蕉皮是草民扔的,還得皇後小產的是草民,皇上還是把草民關進大牢吧。”
夏侯靖嘴角的笑突然便冷了下來,擰著眉瞧了他良久,才緩緩開口道,“這話在朕麵前說說朕便當沒有聽見就是了,可不要到處亂說了,你說是你害得皇後小產的,這謀害龍嗣的罪名你可承擔不起,就算你打算豁出去了,可是你可是有爹娘兄弟的人,若是連累了他們你可能安心?”
君清洛的身子顫了顫,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鑽了進來,一路涼到了心底,“可是,含情……”
“朕知曉你和含情那麼多年的主仆,自然是舍不得的,可是在你宮中出了這樣的事兒,這個罪定然得有人來頂,既然他都自願為你頂了罪,你便好好的照拂好他的家人,為他準備後事吧!”夏侯靖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君清洛心一緊,“準備後事……”眼中一直極力忍住的淚便流了下來,心中突然有些驚慌,隻是想一想那個人可能即將要離開自己,要為了自己而死心就痛到不行。
夏侯靖瞧著他那般傷心的樣子有些不忍,便走到他身邊蹲下來攬住他道,“他總歸隻是一個下人,這宮中乖巧伶俐的下人多了去了,朕去找幾個人給你便是,你又何必這般樣子,小心自己的身子。”
君清洛聽見這話,心中那原本就被深埋在心底的不滿便被引了出來,抬起手推了推夏侯靖,自己站起了身來,指著夏侯靖吼道,“像你這般無情的人當然是不會懂的,連自己寵愛的妃子都可以因為一點點小過錯便眉都不皺的下令說打入冷宮就打入冷宮。如今還連累了我身邊的人,我君清洛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便是認識了你!”
夏侯靖聽到這裏已經忍不住變了臉色,沉著臉問道,“你說完了嗎?”
“沒說完!”君清洛一吼,便又聽得他繼續道,“因為認識了你,我受盡天下人的唾棄,因為認識了你,我連累爹爹遭貶謫,因為認識了你,我有家歸不得,而如今,連我身邊的人都因為你下了獄要丟掉性命,都是因為你,所以我身邊親近的人才一個個的離我遠去。”君清洛哭著喊完了這番話,憤恨的看了夏侯靖一眼,轉身便跑出了紫寰殿。
原本守在殿門前的從喜聽著裏麵的吵鬧聲,心中便有些躊躇,正惴惴不安的時候,便隻覺得眼前一個人影閃過,待細細一瞧,才發現竟是那君公子,便連忙進了殿,瞧見皇上黑著一張臉站在殿內,臉色都是隱忍的怒氣,從喜心中一歎,連忙躬著身子道,“皇上,君公子他……”
夏侯靖額上青筋盡現,狠狠的甩了甩袖子道,“他愛跑便跑,真是個白眼兒狼,朕對他挖心挖肺,結果卻被他說得如此不堪,以為朕寵著他便可由著他發脾氣嗎?”一麵說著一麵恨恨的坐到了椅子上。
從喜聽著夏侯靖的話,不敢吭聲,殿內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隻偶爾聽見殿外偶爾有守衛巡視走過去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從喜站在殿內,隻覺得仿佛有什麼東西沉沉的壓了過來,不一會兒,後背便被冷汗打濕了。
“皇上……”從喜站了良久,想了半晌才輕輕的出了聲,夏侯靖抬起頭來望著他,臉色是一臉的不耐,從喜忍不住心中又顫了顫,可是話已經開了個頭,不說下去恐怕更為不妥,便硬著頭皮道,“皇上,還是派人去找一找君公子吧,君公子有錯,找到了他,皇上想要怎麼罰便可怎麼罰,這宮中畢竟不比在其他地方,公子對這宮中不甚熟悉,奴才是怕公子他胡跑亂竄的,萬一出了什麼事,皇上後悔可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