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手指無聲地攥了攥,臉孔陷入極度震動,像是被雷劈了似的,眼底慢慢充血、變紅。
修夫人聽了兒子一席話,整個人都氣得發抖,“好,好……我含辛茹苦地把你養大,竟然養了一隻白眼狼,你,你是存心要氣死我啊你!”
“白眼狼“三個字竄入白萱的耳朵,讓原本平靜的她立時原地爆炸。
她站直身子,義正言辭地看向修母,“夫人,‘白眼狼’三個字不是這麼用的。您如此指責我男人,我可不服。”
修奕漆黑的瞳仁微微一閃,想要攔住她,蓓姨也暗暗給白萱遞眼色,示意她少說兩句。
可白萱一向是寧可自己受萬般委屈,也決不允許修奕受一絲一毫委屈的,更何況都到了如今這步田地,有些話她更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索性不吐不快……
修夫人冷冷地看著白萱,“沒規矩的東西,這哪兒有你說話的份!”
“我是沒規矩,再沒規矩也是您教的,您怪誰?”白萱輕飄飄的一句懟回去。
修夫人橫眉一豎,“你……”
白萱淡淡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忍不住想糾正您幾句話……第一,您是含辛茹苦,我男人卻不是您養大的,小時候是蓓姨照顧他,後來是我照顧他,夫人您呢,固然辛苦,可當真沒有在您兒子身上花幾分功夫;第二,我男人雖然不太會說話,但他對您一向孝敬,您罵他是白眼狼,自己心裏不覺得過分嗎?”
修夫人心髒一抽,“你……”
“夠了,別說了!”修奕拽了白萱一把,他從來都不需要別人為他辯白什麼。
雖然他不得不承認,白萱一口一個“我男人”,叫的他心裏分外舒服……也當真隻有她,才會將他看得如此之重。
蓓姨扶著修夫人,擰著眉頭道:“行了,都少說兩句吧。奕少,夫人心髒受不得激,有什麼話進去再說,別在這兒吹風了好不好?”
修夫人捂著胸口,嘴上絲毫不服軟,“你別管,就在這兒,把話講清楚了!”
她推開蓓姨的手,一步兩步走下台階,陰寒的雙眸望向白萱,“說我過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教訓我?嗯?我打爛你的嘴——”
白萱站在原地,絲毫不讓。
修奕錯開一步擋在白萱身前,擋住了修夫人呼下來的手臂,“母親,您過分了。”
修夫人怒發衝冠,臉色漲得通紅,將手緩緩放下來,指著他鼻子罵。
“你真的是翅膀硬了,連你也覺得我沒資格教訓你是不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還不及這小賤蹄子,也不及你蓓姨是不是?”
蓓姨站在台階上,聞言臉色倏然一變,卻明智地沒有上前,亦沒有開口。
修奕眼底放射出陰晴不定的光芒,一怒之下頂了一句,“這是您說的,我可沒這樣說。”
“你……”修夫人氣得揚起手想打他,修奕不躲不閃,像小時候那樣,倔強而執拗地看著她,卻見修夫人眼白一翻,朝後倒去——
修奕猛地一把將其接住,低喝一聲,“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