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正凝固成一團解不開的疙瘩,Merle從手術室裏走了出來。
白萱轉頭,忙迎上去,關切地問:“怎麼樣,安東尼奧脫離危險了嗎?”
Merle因為輸血的緣故,嘴唇有些發白,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道:“子彈取出來了,血也止住了,沒有生命危險。”
白萱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Merle抬眸,視線與不遠處坐在長椅上的修奕交彙在一起,眸色閃過一絲清冷,衝他微微頷首。
修奕禮貌性地也點了點頭,眼底泛起些許波瀾。
手術還在進行中,時間已經接近傍晚時分,白萱靜靜地和Merle坐在一起,目不轉睛地盯著手術室的位置。
再沒有看修奕和梅小曼一眼。
直到晚上7點多,手術室的門才打開,白萱一行人呼啦啦地圍了上去。
醫生說子彈打穿了榮誠左肩的肩胛骨,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他的左臂算是殘了,可能會影響正常生活。
如同被宣判命運一樣,白萱的臉上徹底失去了血色。
一條左臂……這份恩情,她怎麼還得起?
太過沉重的擔子驟然壓下來,她承受不住地往後退了一步,修奕想要撐住她,卻被離她最近的Merle扶住。
他貼在她耳邊低聲說著安慰的話,扶著她隨著榮誠的床榻進了病房。
自始至終,她的目光不曾朝他注視停留半分。
修奕目光深且重,眼底閃過一抹叫做“黯然”的東西,雙拳無意識地捏在一起。
他看著她蹲在病床前握著榮誠的手失聲痛哭,哭得像個惹了禍無法收拾的小孩兒,他想要走過去安慰她……
然而此刻安慰她的,卻成了別人。
“何閏,去查查,今天那夥殺手,到底是什麼來頭?
修奕的語氣夾雜著火氣,膽敢光天化日之下闖進他的房間傷害他的女人,他就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
榮誠這次傷得極重,術後一直昏迷不醒,醫生讓家屬好生照料著,以免出現意外情況,及時通知院方。
一整夜,白萱寸步不離地守候在榮誠身邊,眼皮子都不敢合,心一直懸在半空。
她在裏麵陪著,修奕便在外麵守著。
梅小曼在長椅上坐得腰酸背痛的,不停地打著哈欠,嬌嗔道:“奕少,我們回去吧,人家好累啊……”
修奕神色冷峻,語氣硬邦邦的,“要回你自己回。”
梅小曼頓時不敢再抱怨,也不敢靠在男人肩膀上,隻好硬撐著靠在堅硬的椅背上,眼皮沉重得都快合上了。
又呆坐了一個鍾頭,何閏從不遠處走過來,朝修奕微微躬身,低聲道:“奕少,三爺的電話……”
修奕漠然地接過電話,站起來走到一邊去接,聽筒裏立時傳來某人的大呼小叫。
“是小五受傷了嗎?好端端的怎麼會受傷呢?你不是在她身邊嗎,怎麼會允許別人傷害她的?”
一連串的問號,伴著尖利的嗓音,句句紮心,讓修奕有一種想要把手機摔向牆壁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