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奕蹙眉,“大哥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修遠嘴角還噙著笑意,眸色卻冷了下來,端著茶站起身,“男人最高的境界,一如清茶這樣恬淡清雅,深藏不露,沉實而深刻。”
修奕冷冷勾唇,“我沒大哥那麼高的境界,我隻知道,有人動了我的奶酪,我就得讓他付出代價。”
“狂妄。”
修遠站在窗邊,沒有回頭,聲音卻冷了下來,“人活著不是想做什麼都能做的,也不是人人都可以任性妄為。”
“那糟糕了,我這一生唯一的追求,就是想做什麼就去做,任性妄為。”修奕說的隨意。
修遠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回過頭來看著他,“葉家,你確定不會放過了是不是?”
“是。”修奕答得毫不猶豫。
“如果我以大哥的身份命令你停手呢?”
修奕蹙起眉頭,“大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沒有權利命令我不做我想做的事情。”
明明是不留情麵的一句話,卻讓修遠綻出一絲笑容。
“你說的沒錯,我沒有權利命令你,但白萱那裏,我相信我還是很有話語權的。”
修奕的神色遽然冷了下來,抬眸看著他,“大哥想對白萱做什麼?”
修遠眸中色澤微寒,“奕兒,我很早以前就警告過你,你怎麼寵她都可以,權當是養一隻寵物,就是不能夠對她動情。”
他一頓,手中的茶倒於盆栽之中,伴隨著他沉冷的聲音。
“她是你致命的弱點,我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人留在你身邊。”
周遭的空氣突然之間變得凝固了,隻能看見冒著熱氣的盆栽,不久之後,鮮活的葉子就會變得枯萎,繼而凋謝。
“那程橙呢?”
良久之後,修奕清冷的聲音響起,“她不也是你的弱點嗎?”
修遠斜眸看過來,夕陽的餘暉打在他臉上,樣子有些不真切,聲音卻低沉有力。
“我是修先生,修先生……是不能有弱點的。”
修奕靜靜地看著他,眉心微不可察地擰了起來,捏著茶杯的指骨泛起清白之色。
……
白萱在醫院整整呆了一個星期,像困在籠中的鳥一樣憋悶得要死,天天鬧著吵著要出院。
“蘇哥哥,我傷都好的差不多了,躺在這裏隻剩下養膘了,你看我肚子肥了一圈,馬甲線都沒了,到底什麼時候能出院啊?”
蘇睿在檢查報告上寫下幾筆,聞言輕笑道:“再等等吧,什麼時候肚子上能長出遊泳圈,就可以出院了。”
白萱一臉悻悻,試探性地問道:“那個……奕少這幾天怎麼都沒來看我?”
蘇睿挑眉,笑道:“怎麼,想他了?”
“我才不想他呢。”
白萱口是心非,又抬起頭道:“他是不是真生我氣了?今天早上我給他打電話,他都沒有接。”
“是嗎?或許是在忙,沒有聽到吧。”
蘇睿說完自己都覺得太敷衍了,輕咳一聲,“不過,他今早倒是給我打電話了。”
白萱的眼睛倏然瞪大,心裏頓時忿忿。
突然又想可能是修奕還在生她的氣,但又擔心她,所以才打電話給蘇睿詢問她的情況。
“怎麼樣,他跟你說了什麼?有提到我嗎?”
蘇睿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那倒沒有。”
白萱一臉愕然,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那你給你打電話做什麼?”
“他跟我溝通一下修伯母的病情。”
白萱了然,心裏的憤懣散去了些,她知道夫人身體不好,這些年都在英國皇家醫院休養,蘇睿的父親正是夫人的主治醫生。
蘇睿稍微頓了頓,“還有……”
白萱又抬起頭來,快要被眼前的這個悶葫蘆憋死了,“還有什麼?你能不能別跟牙膏似的一點一點往外擠啊!”
“他邀請我參加光明城的新聞發布會。”蘇睿這回說話痛快了。
白萱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為什麼讓你去啊?”
蘇家是醫藥世家,在港城也算是名門望族,但蘇睿為人低調謙和,不比他另外兩個哥哥,幾乎從不參加那些商業活動。
“奕少打算在光明城建立一個藥業公司,與同仁醫院合作,我陪同院長作為院方代表共同出席。”
蘇睿說的不卑不亢,白萱聽得出了神,她一直以為修奕爭奪光明城項目是要建娛樂場所的,居然選擇了藥業……
他的心思,真是令人難以捉摸。
白萱小手托著下巴,在心裏描摹著修奕的模樣,嘴角揚起一抹慧黠的笑容。
哼哼,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