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合上,也把阿堵這個超級八卦男關到了門外。
屋裏很暗,並沒有點燈。
當然,南司月根本不需要燈光,對他而言,並沒有區別。
可是雲出不行,合上房門,沒有外麵的星光映射,她幾乎什麼都看不清楚,屋裏黑洞洞的,桌椅床鋪隻剩下模糊地輪廓,隨便踢踏一下,便聽到哐當的聲音,也不知道到底踢到什麼了。
這樣的黑,讓她不安。
雲出下意識地找蠟燭和火鐮,手在桌麵上摸了一陣,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想來,阿堵也不會在南司月的房裏置辦這些東西的。
想到這裏,雲出索性放棄了,伸手在前麵亂摸,摸到一張椅子,然後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努力等眼睛適應這種黑暗。
“看不清?”南司月此刻也不知道在哪裏,但是聲音很近,就好像在她耳邊響起似的。
雲出有點不好意思地‘嗯’了聲。
又想起南司月,在他六歲之後,日日夜夜,都得麵對這樣的黑暗,可是,如果你不認真去注意,根本就看不出他有絲毫無措或者不便。
她覺得汗顏。腳步聲起,好像剛剛還站在她身後的南司月慢慢走開,然後,隨著知呀一聲響,有星光泄了進來。
南司月推開了窗戶。
屋裏的輪廓,在雲出眼前漸漸清晰。
很簡單雅致的布置,窗前擺著一架屏風,屏風後,也就是她現在坐著的地方,則是一個八仙桌。
右側是一張長案,放著筆洗、硯台等文房四寶,還有幾本書,淩亂地散著。
不過,這些都不足以吸引她的注意力,此時此刻,最讓她凝眸駐足的,是星光下的南司月。
他一直很冷很討厭,可是,在星光沐浴下的他,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淡淡的,薄紗一樣的星光,輕巧地籠在他身上,讓他冷硬的眉眼鍍上了一層夢幻般的柔和,因著星光太亮,投影在他琉璃琥珀般的眸裏,便好像有了神采一樣,那麼生動,蘊著幽幽的情思。
雲出吞了吞口水,想起自己剛才的擔憂,不由得承認——如果南司月真對她有所不軌,隻怕還弄不清是誰占誰便宜呢。
“好些了嗎?”南司月渾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形象,轉過身,麵向她問。雲出方知,他推開窗戶,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能看清一些。
——雖然南司月平時有那麼點點討厭吧。不
過,這一次還是蠻細心的。
她重重地點點頭,笑眯眯道,“好多了,不過,你真的很厲害呢,明明看不見,卻比我們看得見的人還利索。上天真是不公平。”
“因為你是笨蛋。”南司月淡淡地回了一句。
雲出剛剛對他浮起的好感,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和以前一樣,你睡桌子,我睡床。”然後,他接下來的這句話,徹底把好感殘留的影子也擊碎得無影無蹤。
她真是吃錯藥了,才會覺得南司月這家夥細心……
“算了,我還是出去讓阿堵給我收拾一個客房吧。”她訕訕地站起來,就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