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電的速度極快,長鬃飛揚,許是有些時日沒有自由馳騁,現在就如離弦之箭,林安的眼睛被風吹的睜不開眼睛,身體劇烈的搖晃,散出發髻的頭發吹進楚翊煥的脖子裏麵,癢癢的。
楚翊煥路過一個岔路口,雙臂向前抬起與肩平行,追電前腿離地高舉,站立起來。林安害怕的靜靜的拽住馬鞍,關節發白。這一路狂奔,待到此時下馬,林安的發髻已經散亂的像蘆葦草叢,林安索性將發簪拆拔了,青絲一泄而下,以手撫平,宛如瀑布。
林安用手捂住胸口瘋狂跳動的心,太刺激了,她從未如此放肆過,馬似流星人似劍,她不否認她心裏有些發怵,後背直冒冷汗,但全身散架後血液沸騰的感覺讓她著迷。
片刻後,宗政華頡隨後趕上來,林安聽著一陣清脆的馬蹄的蹄踏聲,側臉循聲望去,宗政華頡在馬上挺直了身子,一手在甩鞭,一手在挽韁,那氣勢從容灑脫,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籲……籲籲……”,馬兒到了林安麵前已經平穩,楚翊煥隨手將林安扶上宗政華頡的馬,對著二人道,“你們兩個走釜縣這條遠道,太子殺我還未得手,定不會善罷甘休,王妃隻能委托給你照看了”。
“王爺,這是何故?”,這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這林安可是楚翊煥的王妃,他妹夫的妻子。
“我走官道,你我分開行動”
宗政華頡麵露擔憂,走官道就等於將行蹤告訴太子,本來敵在暗我在明,這行蹤還暴露給了太子,對他們來說實在是不利。宗政華頡好不容易抽開了帝都的事物和太子的眼線,趕來支援楚翊煥,可如今楚翊煥卻為了林安的安全,不顧先前的計劃。他自然了解楚翊煥的性格,看似隨性妄為,但是一旦決定的事情,即便是天崩地裂也不會改變他的決定。
原本楚翊煥和宗政華頡合二人之力,活捉太子的派來的殺手,順藤而上,摸清太子暗黨。太子已經出動第一批殺手,楚翊煥重傷。這後麵的路機關重重,若合二人之力,暗地行動,有絕對的把握擊敗太子派來的殺手。
“這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你突然這樣做決定,未免過於草率”,宗政華頡還是企圖勸誡楚翊煥道。
“本王不是突然做的決定,隻是不與你說起,你難道還能想到更好的法子”
宗政華頡啞口無言,這的確是保全林安最好的法子。可是為了一個林安就有可能搭上楚翊煥的命,搭上楚翊煥的命,那些曆王府的人和雋王的擁臣失去的就是吳北的軍事力量,一旦太子稱帝,必定逐一除掉這些曾經反對他人。一人的幸福和眾人的幸福到底誰的重要些,宗政華頡不明白,楚翊煥為何如此堅持讓他走小道,林安在他們二人的保護下最多就受點小傷,一定不會置死的。
林安見二人的表情,自然知道她又成功的成為了楚翊煥的負擔,其實他們可以跟她明說的,早知道今日的局麵,她當初就不會來澤州。
林安不是沒有麵對過死亡,隻是一直以來,她更多的需要注意的保護自己,血祭寒毒,隻要不受到皮外傷就好了,所以她此次來澤州自然的忽略了他人的攻擊和謀害。
“子修,我可以回去澤州的”,林安愧疚道。
“此時回澤州,還需要幾天的時間。我擔心朝中有變故,況且回澤州的路不一定是平安的”,楚翊煥目露凶光道。肖員外女兒的事情搞的是沸沸揚揚,此時回澤州難保肖家不動歪心思,隻有將林安送到他好友宗政華頡的手裏,才能使他放心。
“我可以順便找一個花溪霧穀的店埠住上,這應該沒事的”,這是林安目前為止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
“花溪霧穀的店埠,遍布天下,卻獨獨不會打出花溪霧穀的招牌,就以你對花溪霧穀管理的了解,該如何分辨?“,楚翊煥篤定林安定不知曉,吳家祖母應該會同林安說,可以林安這種不在乎身外物的性格,十之八九沒有注意。
“我……我不知道”,林安懊惱,很多什麼那些看似無用的東西,最後竟然會成為致命的轉彎點,可若後悔有用,這個世界就不會有遺憾。
“這是唯一穩妥的選擇,走吧”,他走官道,太子一目了然,自然不會去注意林安,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楚翊煥看著林安和宗政華頡離開的背影,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心中有些隱隱的慌亂,但願這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