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想到這小小縣城竟然能購置到這等東西。”邵構趕忙動筷,夾起一片青菜送入口中,這小火清炒,倒也是新鮮。
劉守卻是不解,便朝著那小二問道:“店小哥,實不相瞞,我等自青州而來,這新春時節雖是萬物返青,集市上的新鮮蔬菜卻是不多,不知你們這店裏是如何購置得到的。”
那小二趕忙答道:“客官有所不知,此地名為奉符,出城不遠處便是泰山。這幾日皇帝陛下登山祈福,州縣長官為顯民生和樂,特地從江南購置了新鮮蔬果,下放給咱們百姓食用。”
“可這江南到這裏不下千裏,單是路上耽擱也有時日,怎麼能保證這些蔬菜的新鮮呢?”慕容建這下又接過話來。
“這縣城西南便是運河所在,這新鮮蔬果上了船來,起風時張帆,無風時劃槳,晝夜不停,卻是比從路上走要快上幾倍。且這次朝廷極為重視,派來寶船,這一船的東西,足夠整個縣城吃上幾日了。”那小二顯然對此極為熟悉,說起來也頭頭是道。
“原來如此,那謝過店小哥了。”說罷慕容建對著那小二略一點頭,那小二轉身便去廚房等著剩下的菜肴了。
“原來這皇帝這麼有趣啊!”眾人循聲望去,卻正是金鎮南在那裏自顧自的笑著。
邵構聽到這話卻是有些不滿,正要說些什麼,卻是被胡嶽拉住衣襟,知道胡嶽的意思,邵構索性也不再多說,隻是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這會兒酒香散去小半,卻是沒有剛剛好喝了。
胡嶽也不顧他,隻是對著金鎮南說道:“禍從口出,小心為上。”
金鎮南自知失態,趕忙收拾起笑容,把嘴閉上。
不一會兒剩下的幾樣菜肴便都上桌了,雖是用的上等菜品,無奈這大廚廚藝有限,剛剛上來的幾樣菜肴卻是不如第一盤蔬菜做得好。眾人嚐過幾口,卻是有些失望。好在這酒釀的不錯,倒也能喝個盡興。
幾碗酒下肚,窗外隱約傳來幾個人爭執的聲音,初時倒也不怎麼明顯,隻是後來似乎是眾人都趕去圍觀,叫賣聲小了之後,那爭執的聲音反倒明顯了許多。隱隱倒是能辨清是一個男人和兩個婦人正在爭吵,隻是那男人氣足,聲勢上倒是占了上風。
“怎麼了?去看看。”慕容建抬起頭來看看慕容康,慕容康不敢違拗,隻好站起身來,轉身要出門去。正在這時,劉守道一聲:“慕容兄弟咱倆一塊吧。”說罷便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趕上慕容康。兩人並肩出了門去。
去不多時,門外爭吵聲卻是依舊不歇,隻是卻多了兩個男子的聲音。識得是慕容康和劉守的聲音,慕容建心中不悅,哼一聲:“這個慕容康,叫他去看個熱鬧,填個什麼亂呢!”
背後慕容婷撲哧一笑,說道:“你還不了解你那個弟弟,啥事兒都得摻和摻和。”眾人聽到這話便都是哈哈一笑。
好在慕容康兩人也沒幫啥倒忙,片刻之後門外爭吵聲便都停歇下來,在聽那聲音倒是先前那男子歡喜無限,不住道謝。其中的一個女子倒一然有些不依不饒,還在說些什麼。
這女子的聲音漸響,轉瞬便來到這小店麵前。眾人抬頭看去,卻是慕容康、劉守引著兩個女子走進屋來。看那打扮像是主仆。隻是兩人裝束稍顯落魄,本應是光鮮靚麗的衣服上卻是沾了不少灰塵,烏黑明亮的頭發也稍顯淩亂。不過雖是這般打扮,那主人臉上倒是揮不去的秀氣,一雙柳葉細眉下麵兩顆閃亮動人的眼珠,嬌美的臉上怒氣隱隱上泛,顯然是還在為剛剛的事情生氣。
慕容康聽他說了一路,當下早已不忿,便回頭說一句:“姑奶奶,您消停下行不行,錢我已經幫你付了,求求您忘了這事兒吧。”
那女子聽到這話,當下便羞紅了臉,道一聲:“不好意思,我是太生氣了。”
當下眾人便站起身來,慕容婷正要扶起宋達,卻是被他止住,隻見他點一點頭,便自己慢慢站起。動作稍顯緩慢,不過卻是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這邊慕容建便已經開始發問了:“慕容康,這兩位是誰啊?”
慕容康理直氣壯的說道:“你問我?”說罷指一指自己鼻子,說一句:“我也不知道啊!”
慕容建正待說些什麼,那邊那女子便已經開始說話了:“我叫趙玉寧,這是我的丫鬟憐晴。剛剛多謝這位大哥出手相助。”說罷便朝著慕容康點一點頭。慕容康擺一擺手,說一句:“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
“哦,姓趙啊,本家!”邵構聽到這姑娘的姓氏頓時來了興趣。那趙玉寧看偏過頭來看一看邵構。這邵構雖是相貌堂堂,衣著也算是規整,無奈笑容裏總含著幾分痞氣,讓人感覺不是那麼放心。一看他這樣子,趙玉寧也沒幾分好感,不過好歹人家出手相助,隻是淡淡點一點頭算是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