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從腹處緩慢地移開,遊移到安月城的指端。
林宗輝又笑了一笑,如歌卻覺得這笑和這刀上的冷光一樣,讓她止不住地暈眩。
“賤.丫頭,眼看著心愛的人被刀刺傷的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心口泛疼,心跳加速啊?”
如歌按捺下狂亂的心跳,看著那男人刺目的笑意恍然覺得自己是那樣的無力,什麼冷靜什麼理智什麼勇敢什麼無畏在這時都成了最無用的偽裝。對麵的安月城被迫緊靠在牆上,四肢猶如被鎖在鐵鏈當中,那冰涼的刀刃已然帖附於指尖,他僵直著雙手不敢動彈絲毫。
“你不說話,是,默認了?”林宗輝像狐狸一樣微微眯起雙眼,如歌心中恐懼大作,連忙回道:“我說了,我不喜歡他。”
“哦?”
話音剛落,林宗輝和安月城的視線同時投向這邊,一個目光狡猾,一個目光清涼。
那清涼的目光裏寫著“懂你”。
如歌的呼吸有那麼一瞬的停滯,也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安月城會明白她在這種時候仍然堅持說不喜歡他的原因,林宗輝是個老狐狸了,他明麵上用安月城的安危要挾著她說出真話,可實際上卻是早早地挖好了這個陷阱,就等她按著他的預想跳到裏麵。
如果真的承認了,那才是真正的末日!
“好!”這時林宗輝忽然大吼了一聲又大笑起來,把房裏的人嚇得俱是一愣,可他複又猛地收笑,一下子狠狠地握住安月城的一根手指,將刀刃緊貼其上,“夏如歌,這可是你說的!”
如歌眼看著月城的眉心抽搐起來,那刀刃之下竟漸漸滲出鮮血,“不要!”
她大喊了一聲。那抹鮮紅讓盤旋在腦海當中的眩暈更甚,雙腿不停地顫抖,幾乎就要倒了下去。到底該怎麼辦,她究竟該怎麼辦?
為什麼她要這麼弱小?為什麼她要任人擺布?為什麼她要遭受這種痛楚?
她不是一直都在努力強大嗎?可這份努力可有一點用處!?現在看來,都是徒勞罷了!在他麵前,她不過是一棵隨便踩踏的小草,反抗和堅持哪有一點用處可言!?
“既然你不在意他,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來,來選一根你最喜歡的手指。”
“食指怎麼樣?你喜歡嗎?”
“這孩子的手長得挺好看呢,就這麼砍掉是不是太可惜了?要不……還是都砍下來回去放在客廳裏麵讓別人參觀參觀的好……”
“……”
鮮血仍在流淌,林宗輝的聲音不斷傳來,就像是從地獄傳來的魔鬼的聲音,一點一點吞噬著如歌最後的堅持。
“快點選一根!我最後給你五秒鍾的時間!”
“五、四、三……”
林宗輝每數完一個數,臉上的笑意就更甚一些。如歌卻覺得這世界末日就要來了,天空是黑色的,大地也是黑色的,她睜大著眼睛,不肯眨一下,可眼淚已不知何時淌了滿麵,順著脖頸淌進衣領,滾燙滾燙的,一直燒到她的心髒。
“二……”
他看了看狼狽的夏如歌,“一”的口型停滯在唇邊,久久沒有出聲。這時,隻聽噗通一聲,如歌忽然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然後嚎啕起來:“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