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瑩弱弱點頭:“奴婢告退。”
再看了眼茹素,她心中的不安越發明顯了。不知怎的,她總覺得,自家娘娘似乎有所不同,可是哪裏不同,她又無法明言。
想了想,清瑩又覺得是自己多慮了。那日,茹素入殿之時,也是雲歌陪在身邊的,這兩人的關係,應該十分要好才對。
想到這裏,她忐忑的心放下了許多。
關上殿門,春萊殿原本空曠的空間裏,顯得更加瘮人了。茹素的哭泣,更為本就蕭條的地方,平添了幾分哀怨的氣息。
“好了好了,能哭出來,就是好事。我在這兒,沒有人會笑你,想說什麼想發泄什麼,就都宣泄\\出來,省得憋在心裏難受。”
茹素拿著手帕,將臉上的淚水擦去。脂粉掛在帕子上,徹底花了她精致的妝容。她紅腫著眼睛,看向雲歌,這一刻,她的心真是暖到了骨子裏。
“雲歌,我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是個有情有義的。傳聞中,你那般不堪,我也曾一度認為你蠱惑君主,是個不折不扣的狐狸精。但是現在,我不這樣認為。你比那些冠著名門之後的女人強得太多。”
“名門不在乎地位,而是她的家族到底為端國做了什麼。他們的母家並不能決定一切,隻有咱們修為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日久見人心,不是嗎?”
“是。”茹素淺笑:“大王寵幸你,是有原因的。你的確很不同。”
“你也一樣不同。在香閣坊初次見你,你給我的印象就是這般。哪怕知道薑思的背景,還要站出來讓我免受其害,說到底,我們是一路人啊。。”
“對,你說的對!”茹素伸手握住雲歌的手背:“我們是一路人。”
“茹素,你可以絕對相信我,我也同樣相信你。說說你的苦衷,若那些人真的過分,我一定會將這件事告訴大王的。大王之上,還有太後娘娘,宮中之事,她老人家定會有所論斷。”
茹素搖頭:“嗬嗬,我隻是小小的姬妾,連美人都不是,太後怎會理睬我這樣從未侍過寢的女人?罷了,從走出香閣坊的那一刻,我便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又何苦去叨擾別人?”
茹素起身,拉著雲歌走進內室。坐在軟席上,她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一張被子,蓋著兩人。茹素側頭,燒得暖烘烘的火爐,映得她姣好的容顏,益發美豔了。
“小的時候,我便是與姐姐這般,共同宿在一張床\\上,秉燭夜談。那個時候,家中隻有我們的年齡相仿。我們不分嫡庶,如同同母的姐妹一般,即便大娘待我多有苛刻,姐姐都一如既往地護著我,照看我。”
“你的姐姐,一定是位十分優秀的女子吧。”
雲歌記得,茹素曾經說過,她是代替姐姐入宮的。能夠令人心甘情願付出的,必定是極其溫婉和善的女人。
“嗯,她生得美……”茹素眉眼處都是笑容,“雲歌,就和你一樣美。”
“當年,都城的選美大賽,她一舉奪魁,在家鄉那邊成了全城矚目的大家閨秀。姐姐永遠都是那般,美豔而不失端莊。所有的富家公子,都很喜歡她,都想要娶她為妻。為此,父親甚是頭疼,有女如此,定然希望能夠得到一位賢婿。”
茹素轉過頭去,看著空曠的屋頂,陷入了回憶之中。
“他是個十分英俊的畫師,隻是見了一眼,便可以將人最傳神的一麵畫出來。隻是一麵,他就可以將姐姐畫得那般漂亮,姐姐見了那畫,立刻芳心暗許。”
“然而,想要娶到姐姐,卻絕非易事。他隻是個窮畫師,根本沒有能力做我們茹家的女婿。這件婚事,爹爹第一個反對,就算姐姐尋死膩活,爹爹也始終未肯鬆口。”
“直到那一日,府尹來到我家,甄選進宮的女子……”
茹素還要說下去,忽然,殿門打開,清瑩捧著酒壇,緩緩走進來。
茹素起身,接過酒壇,忍不住打開蓋子嗅了嗅,“唔,可真的是好酒啊。姐姐,這是我從家裏帶來的,和剛剛的不同,僅剩下這一壇子了,咱們今晚,便全都享用了吧。”
清瑩聽了,忍不住提醒:“娘娘,全都用了?這麼多酒,您怎麼喝的完?日後再想喝酒,可就找不到這樣的美酒了,還是騰出一些,省省吧。”
“囉嗦!”
茹素沒好氣地剜了一眼清瑩,酒醉已經讓她腳步不穩,酒壇子差點從她手中摔碎,幸好清瑩眼疾手快,才幫著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