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個人,怎的忽然就橫死在了這裏!鄭尚宮,哀家將香閣坊交給你,可是在信任你,這一年一個案子,可真的是夠了!”
鄭秋雲惶恐地跪在地上,“太後娘娘明鑒,前幾起案子,皆是因為姑娘們自己挨不過宮中寂寞的日夜,這才選擇了自盡。奴婢為此,還特許她們可以與家中書信來往,現在已經有一年半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了。肖嬤嬤乃是被奸人所害,實在是奴婢不能左右的呀。”
“香閣坊的安全都不是你能左右的,那麼哀家要你有何用?!”
鄭秋雲委屈地解釋:“香閣坊原本是與外界不相通的,可近來天氣嚴寒,湖麵都結了冰。若是宵小從外麵進來的,也說不定。奴婢的手下都是些宮女嬤嬤,是女子,哪裏能防的了那麼多……”
見她眼圈紅\\潤,太後也冷靜了下倆。
擺擺手,她無奈地說:“好啦好啦,你是香閣坊的尚宮,這般哭哭啼啼的有何用?哀家來了,定不會讓一個人受到冤屈,也不會讓那個歹人逍遙法外!來人,將仵作叫進來,哀家要聽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諾!”
鄭尚宮抬起袖口,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唇角卻輕輕勾起,手指觸摸\\到袖口裏,那精致的發帶,她越發興奮了。是否能借此機會,掃除她想要掃除的,就看她留下的,能否被盡情地發揮了。
宮人走後,太後歎了口氣,“你也辛苦了,別總跪著,給鄭尚宮一張席子。”
“多謝太後娘娘。”
“聽聞大王將雲歌送入了香閣坊,可曾有過此事?”
鄭秋雲微愣,“的確有此事,可是,太後娘娘怎的好似不知道……”
“嗬嗬,這世上,哀家不知道的事情可多著呢。”太後的眼中閃過一抹落寞。
自從上次吵架之後,陌希辰便一改常態,不僅招幸了許多姬妾,還親近起了楊牧可。一來二去,天鑾殿已然成了他與楊牧可的愛巢了。而次日,他又假傳她的旨意,將雲歌也召回了宮。這讓太後越發不懂,陌希辰的心裏到底在琢磨什麼了。
她始終在佛堂禮佛,知道此事,還未求證於陌希辰,這邊就傳來肖嬤嬤慘死的消息。
她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千絲萬縷的聯係,可若細說,卻又找不出任何疑點。
“你且好生照料她吧,但不要指派她做什麼,哀家留著她,自有重用。”
正在這時,仵作隨著宮人進來了。
仵作謙卑地跪在地上,全然沒了早上的那種囂張
“臣拜見太後娘娘,願太後娘娘福壽安康!”
太後微笑著點點頭,“屍檢結果可出來了?到底是何人所為?”
“回娘娘的話,勒死肖嬤嬤的繩子,是出自香閣坊的。據臣調查,正是平日裏姑娘們用來裹腿的軟繩。”
“香閣坊裏的姑娘,人手一個這樣的繩子,若隻這一條證據,恐怕猶如大海撈針啊。”鄭秋雲說道。
仵作拱手,“所以臣又對肖嬤嬤的指甲和脖子上的痕跡做了檢驗。”
“死者口唇青紫,眼珠暴凸,是窒息而死。然則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卻十分奇怪,不像是一次完成,倒像是兩人所為。”
“兩人?”
此語一出,整個大殿裏都嘈雜起來。
太後和鄭秋雲同時製止,這才讓討論聲逐漸平息下來。
鄭秋雲不解地問:“如何能判斷出是兩人所為?或許,隻是那繩子換了個位置,又重新勒了上去。”
“不,憑著下官三十多年的辦案經驗來說,死者定是被勒暈,而後清醒,想要呼救,才被再次勒死。死者的脖頸斷裂的方向,就是鐵證。”
鄭秋雲再次緊張起來。
被勒死已經是很慘烈的死法了,還被勒了兩次。即便她想要逃脫責任,可事實擺在眼前,也容不得她推脫了。
下意識地看向太後,太後的臉色十分不好看。
“好啊,在哀家的後宮裏麵,竟然出了這樣殘忍汙穢的事!看來,哀家不好好整治一番,便不能讓大家安心地生活了!鄭尚宮,這次,你還有什麼可說的?肖嬤嬤已經反抗,這麼大的動靜,你們卻沒有任何人發覺,當真是讓人不解!”
鄭秋雲惶恐地回答:“太後娘娘恕罪,這都是奴婢管理不當。還請太後娘娘給奴婢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太後點點頭,眉宇間的淩厲越發明顯了。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視端王宮為自己的家。在她的家中,出現了這麼齷齪的事情,她又怎會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