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雲歌和兩個孩子嬉笑在一起的模樣,聶大娘的臉上露出一抹擔憂。
放慢腳步,她側頭問道:“她真的是……可我怎麼瞅著,一點也不像啊。”
楚鄴低著頭,謙卑地說:“母親,正是她,隻是母親數年未見,多少變了些模樣。”
聶大娘柳眉輕皺:“我聽聞,你前夜宿在了她那裏?”
“是。”
楚鄴粗眉一挑,想不到,表麵事事不關心的母親,竟然觀察到了這麼多。
“哎……”聶大娘微歎一口氣,“造化弄人,母親不求別的,隻盼望你們能夠平安,母親百年之後,也能心安……”
覬覦大王的女人,那是怎樣的罪名,聶大娘比誰都清楚。
可是,她更了解自己的兒子。一旦動了心,便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陰差陽錯,殊不知一切都是上天在愚弄凡人。
一行人回府時,已經是傍晚了。
夕陽染紅了大街小巷,整個世界仿佛鍍了一層金燦燦的金粉一般,光彩奪目。
楚鄴背著一大袋‘戰利品’臉不紅氣不喘地走在最後麵,小百合和小狗子則一左一右,將雲歌夾在中間,好奇而興奮地聽著雲歌口中那一個又一個奇特的故事。
“結果,那將軍府的小姐曆盡千辛萬苦爬上懸崖,終於拿到了那朵救命的青牙花瓣。皇上一聽,大喜,賞了她許多金銀首飾。”
聽雲歌不再說,小百合意猶未盡,“講完了?”
“嗯,講完了。”
“嫂嫂講得不對!”小百合氣鼓鼓的,“將軍府的小姐冒死拿到了花瓣,就是為了救太子一命。太子醒來,應該娶她為妻。怎的給了些賞賜救結束了?”
雲歌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那是因為,太子並不知道,那是她做的。還將所有的功勞歸功道她的妹妹身上。可是,她不在乎,比起那些金銀珠寶,和太子醒來之後的感謝,她更希望太子能夠健健康康的。”
小百合又抬頭,“小嫂嫂,如果是你,你會這麼做嗎?”
如果是她?
“會。”
小百合氣得小\\嘴鼓鼓的。
“那麼便是嫂嫂笨!什麼事情都要讓別人來猜,那樣太子爺永遠都不會喜歡上你。分明是你做的,又有什麼不能承認的?受了苦就應該享受回報,這才是天經地義!”
雲歌被小百合的這一套說辭弄得身形一怔。這樣深奧的話,竟是出自一個如此幼小的孩子嘴裏。
或許,真的是她太過小心,才讓柳畫眉捷足先登,得到了太多本屬於她的寵愛。
如果可以重新來過,她寧願將所有據為己有!
因為,慘痛的結局告訴她,一味的謙讓,隻會讓自己蒙受冤屈。而坐享其成的人,卻從不會因此而感謝或者憐憫。
故事講完,正好到將軍府門前。
可小狗子卻在姐姐和雲歌之間的討論中,越發糊塗。還未盡興的他,纏著雲歌的手臂打起混來,“雲歌嫂嫂,雲歌嫂嫂,再講一個嘛!我要聽,我要聽!”
雲歌無奈,剛要開口同意,餘光,卻瞥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院落之內。雲歌抬頭,隻見陌希辰正在那裏,目光陰鷙地看著他們。後背猛地一涼。
對上雲歌略顯慌亂的目光,陌希辰諷刺地勾了勾唇角。
“嗬嗬,嫂嫂?”
“看來,在這宮外,你生活得還蠻開心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