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山一怔,驚愕地抬頭看向李鶯,碰上她陰鷙的目光,立刻又跪在地上。“娘娘恕罪,屬下教導無方,甘願一死以示忠心!”

“本宮若是真要你死,不過是賜你一瓶鶴頂紅而已,神不知鬼不覺,又何需大費周章將你救出。”李鶯皺眉,目光略帶不屑地掃了穀山一眼。

穀山連連點頭,卻聽一旁久未出聲的李昊說道:“你倒是忠心,受這等嚴刑拷打,還能不將我們供出。就憑你這份忠心,我們也不會棄你於不顧。”

“屬下為娘娘和統領效命,自是萬死不辭,娘娘不值得為屬下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穀山有些動容,頭埋得更低了。

“本宮救你,也是怕他們會從那禁衛軍的令牌下手,最終把事情牽連到哥哥頭上。今夜之後,你就帶著你的家人離開,永遠不得再跨入皇城一步。”

“娘娘,大事未成,屬下不敢苟且偷安。隻要屬下的家人安好,屬下的命則早已經交給娘娘和李統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穀山一動不動,所說的每一字都讓人動容。

“難為你一片忠心。”李鶯笑著,同李昊對視一眼,慢慢地從身上掏出一個玉鐲。玉鐲光澤甚好,在月光的映射下發出淡淡的光彩,很是好看。

“這……這不是屬下同夫人的定情之物嗎?!”穀山抬頭,定睛一看,目光一時無法移開。他詫異地看向李鶯,不知道她是何意。

李鶯冷笑一聲,應道:“是的,這確實是你同你夫人的定情之物,而且,她可是從來不離身的。”

“娘娘拿這手鐲示於屬下,難不成是想拿屬下的夫人要挾屬下不成?”穀山有些憤然,“屬下對娘娘忠心耿耿,又怎會背叛。娘娘這樣做,豈不是不信任屬下!”

“你對皇後娘娘忠心耿耿,當然不會背叛——所以,如若沒有你的夫人作為要挾,你又怎麼能老實招供呢?!”李鶯慢條斯理地說著,嘴角那抹詭譎的笑意越來越濃。

穀山一臉愕然,怔怔地看向李鶯,還未來得及想個明白,卻見旁邊那名太監朝他走近,不待他反應,便伸手點了他的穴道。

穀山定在原地,滿臉不解的神情,李鶯卻同李昊相視一笑。

李昊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他慢慢抬手,觸於臉上,竟然拉起了一層人皮麵具!旁邊的李鶯也做了同樣的動作,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撕去,露出了一張讓穀山再熟悉不過的臉!

穀山臉上的神情由不解漸漸轉為驚詫,再變成震恐,他下意識地張開嘴,竟然發不出任何聲音。

隻是一瞬之間,扮作李昊的男子手一揮,身邊靜謐的園林頓時出現了大批侍衛,或舉著火把,或提著燈籠,將這涼亭照得分外明亮。走在最前麵的,是錢保臣。

“武銓,你可知罪?!”一個冰涼的聲音響起,明亮的火光卻照不暖那一抹清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