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姐姐教訓的是,明輝知錯了。”崔明輝連連點頭,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反正現在梁燁那惡人已經死了,爹娘還有洪叔他們的仇也都報了,明輝一定會聽姐姐的話,好好活下去的!”

晏雙飛一怔,隨即敷衍地笑笑,不再言語。

看著崔明輝如今放下仇恨,輕鬆度日的情形,晏雙飛心有不忍,沒有將梁烜的陰謀告知於他。在崔明輝心裏,一直是將梁燁視為仇敵。梁燁雖然是請旨降罪於崔府,可是說到底,卻是淑妃的慫恿,更是梁烜這一始作俑者的最初的陰謀所導致。

他還小,不該總是為仇恨所牽絆,就讓他這樣以為吧。這世上,少一份仇恨,總歸是好的。

來到客廳,裴兮遠已經將一杯茶喝了個精光了。這一次來將軍府,是經過很長的思想鬥爭的。畢竟他現在雖然是個太師,卻在朝堂上下名聲及其惡劣,這同他倒戈相向的不義之舉有著必然的聯係。男人是愛麵子的,雖然他能用身份和地位堵住那悠悠之口,卻無法抹去在別人心裏對他的不齒。因而,雖然他當上太師的第一天就想來找晏雙飛,卻苦於這個原因,一直沒有過來。

晏雙飛翩翩而至,穿的是一條素色的絲裙,雖然裝飾簡略,卻是天生麗質,讓人移不開眼球。

“表哥。”晏雙飛淡淡地喚了一聲,並未有什麼親密的舉動,直接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表哥今日怎麼得空,來看飛兒?”

麵對晏雙飛冷冷淡淡的神情,裴兮遠自知理虧,臉上青一道白一道的,很是尷尬。“嗬嗬,我剛剛從朝堂回來,恰巧途徑此地,突然想起表妹自回到將軍府以來,表哥還未來看你,這便過來瞧瞧——表妹,近來一切可好?”

晏雙飛抿唇淡笑,點點頭道:“勞表哥掛心了,飛兒這邊一切順利。”

途經此地,也不知道是如何個“恰巧”法。從皇宮到太師府的路上,可沒有將軍府這座府邸啊。晏雙飛在心裏苦笑,這個裴兮遠,對他表妹的情分倒是認真。他處心積慮謀劃這麼久,即使背負著各種罵名,終於攀上了太師之位——這一切,怕都是為了那個承諾吧?

這些,她都知曉,可是裴兮遠為了自己攀權奪勢,卻牽連了太多無辜的人受害,她怎麼可能原諒他——更何況,她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晏雙飛”了,自然也不會接受他的心意。

天意弄人,若是裴兮遠知曉他付出的一切,都得不到想要的那份感情,他又該如何自持?佳人已逝,舊情不再,到頭來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眼前這名男子,也是個可憐人啊……

“飛兒,段將軍……不在府上嗎?連續幾日都不見他來早朝,莫不是有什麼事情?”裴兮遠試探性地問道。

晏雙飛回過神來,很是自然地一笑,道:“前幾日大雨,渢哥不慎感染了風寒,臥病在床,未能出來招待表哥,還請表哥不要介懷。”

裝病,永遠是最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