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鶯的話讓段正祥和司馬浩德二人麵麵相覷,竟然不知如何反駁。李鶯當著眾人的麵,待丞相和尚書如此傲慢無禮,甚至是譏諷質問,不禁讓晏雙飛唏噓不已。
身旁的司馬弋正欲起身為自己的父親爭辯,卻被段祁渢拉住。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段祁渢慢慢地走進殿內,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神情,語氣卻刻意恭敬了起來。
“皇後娘娘所言極是,皇上納妃,該擔心的是您才是,父親大人和司馬大人確實多慮了。”說著,段祁渢的唇角勾起一絲笑意,特意抬頭睇了那李鶯一眼。李鶯自然聽得出段祁渢話裏那譏諷的味道,卻又礙於身份,不好發作內心的憤懣,隻得眼睜睜地看著段祁渢立於殿中,勾唇淺笑。
晏雙飛依舊低頭抿茶,段祁渢的冷靜,一直都是她所欣賞的。不過,女人的事情,還是女人自己來解決比較好,他為她拚天下,那就讓她來處理這些個煩人的“六宮粉黛”。
“好了,朕意已決,你們都退下吧。”梁烜擺手,這樣爭吵下去,他也是臉上無光,隻得草草地收了場子。
段丞相見大局已定,也不再多說,會意地回了段祁渢一個眼神,便同著司馬浩德回了自己的桌子。段祁渢走向晏雙飛,碰上晏雙飛理解的笑容,頓時心裏安定了很多。
晏雲姍在太監的帶領之下翩翩而至,她身著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係百花拖地裙,手挽薄霧淺藍色拖地煙紗,風鬟霧鬢,清秀迷人,吸引著殿上眾位大臣的目光。眾人竊竊私語,皆是在議論這女子果然是風姿綽約,難怪兩位皇子都對她戀戀不舍。
晏雙飛麵無表情地看著晏雲姍來到大殿之上,然後福身謝恩,然後便是梁烜親自走下殿來,攜著她的手,將她送到席間坐下。眾臣皆呼“皇上萬歲,皇後娘娘、雲妃娘娘千歲”,唯有她,始終以一個看戲人的身份,笑而不語。
晏雲姍,雲妃,虧她還這般引以為傲,難道她不知道,以自己的名字為封號,是身份低下的代名詞麼?
而且,晏雲姍,你為什麼能被封為妃子,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晏雙飛無聲地笑著,未觸及茶杯的左手卻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頭。段祁渢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眼睛的餘光卻流連在身邊那位故作笑顏的女子身上。
在段祁渢的餘光輕掃晏雙飛的同時,側對麵,那名一直言笑晏晏的男子突然也沉默了起來。自宴會開始,他期待的目光便落在了晏雙飛的臉頰之上,卻從未得到過她的回應——一個眼神都沒有。
絲竹之聲再一次輕快地響起,殿內頓時又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大臣們一邊飲酒,一邊恭賀著新皇新禧,道喜聲此起彼伏,讓晏雙飛又有了一種回到數月之前的感覺。
當初,也是在這裏,梁烜定下了和李鶯的婚事。
茶杯突然被猛地放下,晏雙飛倏地站起身來,與此同時,幾道愕然的目光從各個不同的方向,射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