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蘭慢慢地走上大殿,連正眼都不敢看梁皇,站定在殿中央便跪了下去。

“皇上,您可要為淑妃娘娘做主啊——”

雅蘭雖然惶恐,聲音卻不是一般的大。梁皇很是不滿地蹙起了眉頭,今日早朝,也不知那些大臣是何處得來的消息,紛紛上奏求請查明淑妃之死的真相。淑妃暴斃之事已經被搬上了朝堂,若是他不給個說法,難免太師一黨會趁機作亂。豈料他才下令徹查此事,淑妃的丫鬟和二皇子妃均上前指證梁燁,他也是騎虎難下,隻得宣召梁燁覲見。

“把你見到的如實說來。”梁皇沉聲吩咐道。

雅蘭如搗蒜般點頭,身子瑟瑟發抖,連聲音都帶著顫。雖然如此,她的語氣卻是堅定無比,一字一句均指向了梁燁。

“回皇上,昨夜子時剛過,二皇子前來求見淑妃娘娘。奴婢說淑妃娘娘已然安寢,二皇子卻執意要見,說是有急事相商。娘娘屏退左右,同二皇子商議了近一個時辰,才見二皇子麵色冰冷地從娘娘的寢宮出來。奴婢見娘娘躺在床上,以為娘娘已然安睡,便沒再多問……可是豈料今晨奴婢去叫娘娘起床,卻發現……卻發現娘娘麵容深灰,像是中了劇毒……而且,而且沒了呼吸……”

雅蘭敘述的過程中,晏雲姍一直在睇著梁燁的神色,諷刺的目光灑在他的身上,卻訝異地發現他竟然無動於衷——沒有惶恐,也沒有慌亂,他那神情平靜如水,甚至連一分的起伏都沒有。

他,就如此沉得住氣麼。

“燁兒,這……”梁皇顯然沒有想過雅蘭竟然將事情說得如此直白,絲毫不避諱二皇子在場,卻見梁燁一臉淡然,又放心了些許。

“父皇,我想,沒有人會笨到殺完人什麼都不做,還留下這麼多顯而易見的證據。”梁燁冷笑一聲,並未直接為自己辯解,卻是在嘲笑著那丫鬟的頭腦簡單。

雅蘭被梁燁這一句堵得無話可說,卻又不甘心,隻得恨恨地咬牙。

“父皇,姍兒有證據證明二皇子是凶手。”當眾人各懷心思沉默起來的時候,晏雲姍卻突然開口。

她的話引來眾人注視的目光,她卻顯得從容不迫。她慢慢地從身上掏出一封書信狀的東西,高舉半空,道:“父皇,這是淑妃娘娘同二皇子往來的書信,請父皇過目。”

聽聞這話,不僅門簾後的晏雙飛和梁汐吃了一驚,就連一直鎮定自若的梁燁也有了情緒的起伏。隻是,梁燁那神情倒不像是被揭發後的慌亂,更像是一種似笑非笑的嘲諷。

梁皇蹙眉,書信?他從未料想過梁燁和淑妃還有什麼瓜葛,難道……

“小安子,把信給朕呈上來。”梁皇低聲吩咐道。

一張寫滿了黑字的淺黃宣紙被梁皇從信封之中抽出,這封信似乎已有一段時日,墨跡幹涸,隻是內容卻字字驚心。

“混賬!”當目光掃過整篇書信,梁皇終於怒不可遏,將書信一把拍在桌上,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