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盆冷水從頭頂潑下,晏雙飛整個身子都涼到了徹底。她愣愣地凝視著梁燁的眼睛,梁燁絲毫不閃避,眸子裏那鄙夷輕蔑的光芒刺痛了晏雙飛每一根神經。

何曾,真心交往過。

“你若再不走,萬一我反悔了,就算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嗬。”梁燁冷笑一聲,嘴角勾抹起一絲詭魅的微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身邊那小孩是什麼身份,他父親的罪名加上他所犯之事,足夠他死好幾次了。”

一聽到梁燁提起崔明輝父親的事情,晏雙飛心裏的火焰又燃燒了起來,她不服氣地為明輝爭理道:“他父親的罪名不就是二皇子您安上去的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梁燁的臉色一暗,眼睛不自覺地眨了一眨,似乎有些疼痛。

晏雙飛不是故意叫他“二皇子”,也不是故意稱呼他為“您”,隻是這件事情確實讓她很是氣憤,這才說出了這般諷刺的話語。

見梁燁再次沉默,臉色也及其難看,晏雙飛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她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好聲好氣地說道:“梁燁,我沒有別的意思。既然是過去的事情,我們就不再提了,我隻是希望,你能把事情的真相同我說個明白,也當是……”

“真相?什麼真相?事實就在眼前,你還談什麼‘真相’!”不待晏雙飛把話說完,梁燁冷聲反問。

“我……”晏雙飛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隻得悶悶噤聲,將頭撇向另外一邊。

梁燁的目光在晏雙飛的身上流連,見著她失落的樣子,失神片刻。

不知道又沉默了多久,梁燁再次開口道:“你快走。”還是同樣的那三個字,此刻聲音卻分明嘶啞了起來,像是在極力隱忍著內心的情愫。

“我不走,不問清楚,我就不走。”晏雙飛固執地回嘴。

“你真是……”梁燁手臂一揮,手掌又握成拳頭,慢慢地放了下來。

這個女人,為什麼還是這樣固執!

晏雙飛不再說話,默默地移著步子,將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又開始整理起地上那些酒瓶的碎片。

梁燁默默地看著晏雙飛的一舉一動,沒有製止,也沒有再有任何的言辭。直到晏雙飛被碎片割到,疼到叫出聲的時候,他的身體竟然比思緒還要迅速,一個箭步便走上前,握住了她被割傷的手。

“你去弄這些東西做什麼!!!”梁燁大聲嗬斥,說是生氣,不如說是心疼。他掏出一塊帕子輕輕為她擦去血漬,又用酒水給她消毒,這才小心翼翼地將那受傷的手指包紮起來。

晏雙飛靜靜地看著梁燁一係列的動作,眼眶不由自主地就紅了起來。她不知道現在是何感受,心裏各種情緒複雜地交織在一起,唯一最明顯的,便是心疼。

她心疼他。

“梁燁,你有苦衷的,對嗎?”她試探性地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