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祁渢此刻已然恢複到了“麵無表情”的表情,聽著吹畫這樣說,便隨口應道:“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噗——”晏雙飛和吹畫同時笑出聲來。
段祁渢一陣尷尬,回頭惡惡地瞪了吹畫一眼,又繼續往前走去。
吹畫嗤鼻,就知道欺負她,旁邊某人不也笑了麼,也沒見他怎麼瞪她。
晏雙飛正要說話,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迎麵走來。段祁渢停了下來,平靜地問候道:“臣段祁渢參加二皇子。”
“段將軍不必多禮。”熟悉的身影伴著熟悉的聲音,晏雙飛再也不會以為自己看錯和聽錯,來人正是梁燁無疑。
“奴才見過二皇子。”晏雙飛忙忙壓低了聲音,同著吹畫一齊問候道。
梁燁一身紫色長袍,腰間依舊掛著那塊不凡的玉佩,猶如晏雙飛初見一般俊朗飄逸,玉樹臨風。他麵帶微笑,看了看晏雙飛兩人一眼,不禁有些疑惑地問道:“段將軍今日怎麼帶了隨從入宮?”
“姑母的生辰快到了,臣給姑母準備了幾份禮物,特地帶了進來。”段祁渢不慌不忙地答道。
梁燁看了看晏雙飛和吹畫手中提著的大包小包,不疑有他,含笑點了點頭。
晏雙飛低著頭,本想就這樣同他擦身而過,隻是內心卻有一個聲音在嘶吼呐喊,讓她不由自主地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晏雙飛分外緊張,卻還是沒有將目光移開。梁燁會不會認出她?縱然易容術多麼高超,一個人的眸子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如果真的愛一個人,真的記住了一個人,看著他的眸子,便能將他認出來。上次,她就是這樣認出段祁渢的。
梁燁碰上晏雙飛複雜的目光,心裏一驚,神經似乎被什麼觸動,卻稍縱即逝,捕捉不到一絲分明的情愫。他的目光漸漸從晏雙飛臉上移開,又掃了掃正埋著頭的吹畫,便定格在了段祁渢的身上。
“段將軍,本宮大婚在即,你可也得備好賀禮啊!”梁燁的聲音裏還帶著笑意,雖然是句玩笑話,卻透露出了他的欣喜之情。
晏雙飛在心裏苦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梁燁開始自稱“本宮”,卻不再提及初見時候的“夜涼如水”了呢。
“自然。”段祁渢並不刻意奉承,隻是禮貌性地應道。
梁燁本就不是認真在索要禮物,但是段祁渢冷淡的回應還是讓他有些尷尬。好在他同段祁渢也處過很多次,自然知道他的為人,便也不計較,笑道:“那好,段將軍先去忙吧。”
“是,臣告退。”段祁渢禮貌地應道,卻是不卑不亢。
梁燁淡笑著點頭,也繼續往前走去。紫色的衣角於微風之中翩飛,晏雙飛甚至還能聞到他經過時候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龍涎香的味道。
一切都是那樣熟悉,他的臉,他的聲音,他的衣著打扮,還有他身上的味道,都未有任何的變化。
可是為什麼,晏雙飛又會覺得如此陌生。
好像,已經有一條鴻溝裂開在他們之間,誰也無法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