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祁渢當晏雙飛是疑惑,也沒有細想,隻是自嘲地笑了笑,輕聲道:“所謂‘天命’,無論是世人杜撰,還是真有注定,到頭來都是牽絆人的東西。”
“渢哥……”晏雙飛緊蹙著眉頭,不敢多說一句,生怕多說一個字,便會讓他們之間的感情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天機不可泄露,若是她將老奶奶的話告訴他,他會不會受到傷害?
可是,為何他突然會提及到這個話題,難道他知道些什麼嗎?
晏雙飛恨不得馬上同他問個明白,說個清楚,可是卻忌諱太多的東西,不敢隨意開口。
段祁渢並沒有察覺出晏雙飛的不對勁,他的目光從晏雙飛身上移開,又投向了那遙遠的天際。
青鳥於天邊馳騁,連蜻蜓也可輕巧立於荷葉之上,池中魚兒在水中也是自由遊動,嬉戲遊玩——隻是為何,人卻這般無奈?連自己的命運,也無法掌控,隻能聽由所謂的“天命”。
“若我不是‘段祁渢’,該多好……”白衣男子的衣袂被輕風帶起,連空氣裏也充斥著他身上那帶著哀傷的淡淡香味。
晏雙飛怔怔地看著段祁渢,這一刻,她竟然不知該同他說些什麼。段祁渢的身上,有太多她不知曉的秘密,那些秘密都深埋在他的心裏——她知道,至少現在,他不會把那些告訴她。
那是他的決定,有他的苦衷,她不會問。
“七七,你我新婚之夜,你曾說過,我並非你的命定良人……”追溯起那名不副實的“洞房花燭”,段祁渢不知是該微笑,還是該悲傷。“七七,也是相信‘天命’的吧。”
“或許吧。”晏雙飛終於鼓起勇氣,從口中淡淡地吐出這三個字。她握緊了段祁渢的手,目光定定地看向他,又一字一句地喃道:“可是就算我信,我也不怕它。若是要為了追逐或服從那所謂的天命而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抑鬱寡歡地過完一輩子,我寧可自己決定自己的人生,或許得不到永恒,卻能收獲自己想要得到的美好。”
段祁渢目不轉睛地盯著晏雙飛的眸子,那眸子清澈靈動,沒有一絲做作和虛假的色彩。
或許得不到永恒,卻能收獲自己想要得到的美好……
回味著這句話,段祁渢愣了許久,這才慢慢地抬起手,輕輕地觸碰著晏雙飛的臉頰。“七七,你當真不怕……不怕我會……”
“我不怕。”晏雙飛急急地打斷他的話。
或許在他的心裏,也埋著有關於“天命”的一個秘密,她不想知道,也不要知道。她隻要知道她和他是真心相愛,這樣就夠了。
段祁渢怔怔地看著晏雙飛,卻又聽她堅定地說道:“天長地久有時盡,真愛綿綿,卻無絕期……”
“七七……”一陣溫熱的感動驟然湧上心頭,段祁渢將晏雙飛攬入懷中,靜靜地閉上了眼睛,再無他言。
你不怕,可是我怕。若此時是在將軍府,我還能以“段祁渢”的身份,這般將你擁入懷中嗎……
輕風掠過,帶起池麵淡淡波折。誰的心裏,又是疾風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