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梁皇再一次爽笑出聲,對著皇後說道:“皇後啊,你這兒子培養得好,可是眾望所歸啊。”

“臣妾惶恐,都是皇上洪福齊天,國士無雙,烜兒是沾了皇上的光……”皇後深怕梁皇起什麼疑心,或是懷疑梁烜有聚黨謀反之意,慌忙解釋道。

梁烜也立刻跪倒在地,錚錚而言。“父皇,兒臣何德何能,擔此太子大任。父皇英明神武,兒臣望塵莫及,隻盼勤學苦練,為父皇分憂。”

多麼聰明的話,既讚美了梁皇,又表達了他自己的謙遜和忠心。晏雙飛不免無聲地笑了起來,她早就知道,梁烜優雅溫柔,但並不代表他沒有心機。他從小在宮裏長大,怎麼可能“一塵不染”呢。

不過,隻要他是真心愛著她的,那就夠了。

“好,明日朕便會在早朝提及此事,詔告天下,封大皇子烜為太子。”

“皇上……”淑妃在一旁還想說什麼,卻被梁皇的笑容打斷。梁皇衝她笑著搖了搖頭,又看向梁烜道:“烜兒,你可別讓父皇失望。”

“兒臣必不辜負父皇及眾位大臣的信任!”梁烜的聲音出奇地堅定,擲地有聲,也在晏雙飛心裏激起了陣陣漣漪。

梁皇真的如別人所說昏庸無能、沉溺美色麼?至少,在立太子這件事情上,還是能看出他的用心的,不是嗎?一個個問號在晏雙飛的腦海裏縈繞徘徊。

看淑妃和皇後的神色,似乎都不知道梁皇會宣布這樣一件事情。立太子之事,就這樣破天荒地在一次宴會上確定,是梁皇一時興起,還是別有用意?

隻是唯一不能改變的,便是那已經被梁烜握在手中的儲君地位。

——還有那,一紙婚約。

所謂感情,永遠是一把雙刃劍,有情人終成眷屬隻是美好的願景,這其中的酸甜苦辣也隻有當事人冷暖自知。

太子和公主的大婚定於這個月的二十八,十來個日子轉瞬即逝,明日便是大婚之期。十天裏,宮內宮外無時不刻不在發生著大大小小的事情。

晏雙飛同著段祁渢搬進了剛建成的將軍府,雖然新屋新氣象,晏雙飛的心情卻無法高興起來。那日晏雙飛與梁烜的私情被撞破後,段祁渢對晏雙飛的態度明顯生冷了起來,甚至連家人在場,也對晏雙飛過份地冷落。晏雙飛對段母自然是藏著瞞著,敷衍解釋,而她心裏卻很不是個滋味。

身邊原本的好朋友,對自己不理不睬;而她心裏的那個人,又要娶別的女人。這樣的處境,任是誰都不可能高興起來。

好在搬入將軍府後,晏雙飛貼身的人便隻有琪兒而已。段丞相等人都住在丞相府,平時的請安也都免了,更不用擔心以往“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尷尬了。所以晏雙飛雖然難過,卻也生活得自在。

這日晨,天氣一如既往地好,晏雙飛從床上懶懶地爬起,張口便問道:“琪兒,將軍今日可是又出府了?”

自從那日參加完皇宴回來後,段祁渢便同她分房睡了,也不再提及他們曾經簽下的“合約”,甚至不顧及段母的驚訝和疑惑。到了將軍府,他更是每天早出晚歸,晏雙飛幾乎都看不到他幾次。

“是的,小姐,將軍老早就出去了。”琪兒一邊擰著帕子,一邊說道。

晏雙飛眸子一暗,心裏又涼了幾分。

至於麼,十多天不理她,還刻意不同她見麵……

不過,自責卻還是多過了埋怨,晏雙飛愁眉苦臉地接過琪兒遞過來的帕子,胡亂地擦了擦,兀自又倒在了床上。

如果一直睡著該多好,那些事情都可以不用理睬了。明日便是梁烜的大婚之日,多麼希望就這樣睡過去……

“小姐!小姐!”幾聲疾呼隱約從耳畔傳來,晏雙飛動了動身子,輕揉著朦朧的睡眼,眼縫裏似乎浮現著琪兒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