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昇揮揮手示意他免禮,整個人的注意力隻在那斂翅而落的無尾蝠上。
口鼻之中鮮血還未幹涸的無尾蝠繞著困獸淵行走一番,忽然伏在一角低低哀嚎。
見它忽然如此,苗昇也是分外好奇,便用靈識窺探一番,卻發現在此處的山石之上血跡斑駁,看樣子還未幹涸,明顯才留下不久,稍一思索,便向那黑衣雜役詢問道:“今日送來了幾人下困獸淵?”
黑衣雜役連忙答道:“隻有一人。”
苗昇點點頭,這下也確定了血跡是那宇文台的。
無尾蝠哀嚎一陣,對著將那山石上的血跡流下了豆大幾串淚水,向著困獸淵底哀哀一叫。
馬龍略有所感,他能感受到那無尾蝠是真的傷心,一想到自己的小白,更是有些唏噓,隻是還沒等他做出反應,隻見就在這時,無尾蝠仿佛下定了決心。
它忽地雙翅一斂……飛跳而下!
在掠下石崖之時,一陣透明的光幕霎時間被激發出來,當無尾蝠跳入之後僅一瞬間又再次消失。
電光火石之間,根本沒有人能救得下它!
當然,隻怕在場唯一的黃袍長老也不屑去救這區區一隻靈寵。
馬龍臉上動容。
苗昇輕咦一聲,到現在他也是看了出來,那無尾蝠分明是察覺到主人凶多吉少,便追隨主人跳了困獸淵,半晌才嘖嘖稱奇道:“真沒想到那宇文台沒什麼本事,倒是養了個有情有義的好靈寵!”
他也是嘖嘖稱奇,衝著馬龍感慨萬千,“還好沒有輕舉妄動,否則可看不到這樣的奇觀!”
馬龍點點頭,一時之間也無心言語。
苗昇捋捋黑須,抬頭看看天空,“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新秀閣,收拾好行囊準備去秘仙靈境。”
馬龍點點頭,依言又隨苗昇一起回到了新秀閣,眼看苗昇即將離去,馬龍便把手中宇文台的洞府鑰匙遞了過去,低頭道:“弟子自此修行,這洞府也無暇顧及,就叨擾苗長老了,這洞府我目前還用不著,宗門說了是我的,那我就把它贈送給您了……”
苗昇心中震撼,要知道哪怕他是黃袍長老,一個洞府說送就送的魄力自認為還是沒有的,見馬龍如此,心中對他好感更甚,推脫了一番,也就接下了鑰匙,更是在離去前飽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馬龍看著苗昇乘坐那六翅靈鷲化作一個黑點遠去,心中也是知道隻怕之後,自己和這位黃袍長老會多些往來。
送出洞府也是無奈之舉,自己本就沒有能力去掌管,其中靈寵也無力照料,於是還不如送人來討好一番這黃袍長老,也落個人情。
再一聯想到自己回歸宗門……馬龍眉頭微皺,這件事他還沒有想好,但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又何必去擔憂自己三年後住哪?
此時他一想到懷中的小白,頓時也是覺得整個人輕鬆了很多,但卻暗自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不敢再讓小白出現在別人眼前了,當然……如果日後他足夠的強,小白還是可以自由自在翱翔在空中的……
隻要他夠強。
想到這裏,馬龍也是眼中神情乍冷,他雖說從小心智過人,但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要將這份心思用到別人身上去,隻是修行一途,不是算計別人就是被人算計,再一想起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小白,馬龍便暗暗咬牙切齒。
不能……讓別人算計!
哪怕是為了小白!!
想到這裏,馬龍看著自己遠在山腳下的屋子,雙目閃動,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哪怕用腳趾也猜得到,此時他出盡了風頭,定然有不少人因為各種利害關係而渴望結交於他,那黃袍長老苗昇便是一個例子。而目前的弟子唯一能等到他的途徑……便是守住他在新秀閣的居所。
馬龍對別的事早已了無牽掛,若不是擔心小白的安危,他甚至懶得再回來一趟新秀閣,這些恩恩怨怨自然懶得沾染,於是便埋頭往與自己房間相反的另一麵跑去,一路上不止避開了眾多的弟子居所,更是小心藏住自己的蹤跡。
但走了半晌,卻發現幾乎無人在家,於是膽子也大了起來,步子更是飛快,同時心中更是暗暗詫異,不知眾人究竟都去了哪裏……
其實也不怪他不明白眾人何在,在他看來,撐死一部分人去他門前蹲人,隻是此時他的房間之前,居然密密麻麻蹲守著整個新秀閣的弟子!
不少人是想著一睹如此人物的風姿,還有一小部分人則是真的有事要找馬龍,比如……金寶中。
金寶中蹲在門口,整個人要多憋屈有多憋屈,在他看來,馬龍欠了自己如此大一個人情,居然還能不聲不響就連見都不見他,此時心中也是萬分苦惱,又苦於無處尋找,便隻能用這笨辦法來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