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大聲的正色道:“姑娘何必再來問我?我打小是決定了生死隨著姑娘你的,一輩子不嫁人伺候著姑娘,水裏火裏姑娘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姑娘就放心,若是將來姑爺敢娶了小老婆,不用姑娘親自動手,便是我們幾個就第一個不依,非拿大棒槌把人給打了出去不可。”
如意哈哈大笑,差點兒從躺椅上滾了下來,“好丫頭,你的心意我明白,隻是你倒不像是要跟著我過日子去伺候,倒像是要出去打架似的,真是好笑。”
玉串也笑道:“姑娘,這樣就更好了,我隻管著伺候您,金珠就負責當打手,包管連隻蒼蠅蚊子都飛不到姑娘身邊來。”
說得金珠又好氣又好笑的去擰玉串的嘴,鬧成一團。春柳和香雪兩個雖還不懂男女****的事,但嫁人成親的意思倒是早就明白的,聽如意問她們要不要做陪嫁丫環跟著自己,哪裏還顧得上吃飯,趕忙表示將來是一定要隨著小姐的,至於其它的一概事情都由小姐替她們拿主意就好。
如意得了她們的承諾,便覺得放下心來。玉串和金珠從小便跟她認識了,彼此間都有深厚的感情,舍不得分開,但過個一年半載的遲早得讓她倆嫁人,沒有因人家伺候得好就拖著人家不讓她們成親的道理。雖然成親後她們仍能以媳婦子的身份伺候自己,但畢竟晚上得放人家回家,而春柳和香雪性情一個機靈一個憨直,年紀又遠不到成親的年齡,正好能接玉串和金珠兩人的班兒。
如意既得了一個安心,又見她們都含羞帶怯的看著自己,反倒不吃飯了,便笑道:“是我的不是了,不該在飯桌上講這些事兒,好啦,正事兒也講完了,你們趕快吃吧,等會兒該涼了。”
眾人這才繼續吃飯,玉串早已吃完了,放下碗筷過來如意身邊笑道:“姑娘,你才剛吃了兩塊鵝脯,喝了那幾口稀飯,這會子可還想吃點別的什麼?我叫廚房做去?”
如意道:“我才吃了安平公主的壽宴回來,如今滿肚子裏都是飽的,方才硬著吃著兩塊鵝脯這會子還覺得撐得慌,倒是想喝些濃濃的茶來。”
金珠道:“姑娘說起茶我倒想起來了,方才讓小丫頭去廚房裏倒熱水時,聽她們說今日下晌茗少爺管的那個鋪子裏有個夥計送來一桶子大對蝦,足有巴掌那麼長呢,活蹦亂跳的,在那桶子裏用海水養著呢,老太太屋裏的五福姐姐說老太太和夫人都不喜歡吃腥的東西,讓廚房把蝦暫時養著看怎樣做好吃?姑娘可喜歡吃哪種口味的,咱們也跟廚房裏要來些,自己做了開小灶吃。”
如意笑道:“三哥鋪子裏那個夥計我知道,他家就是城外漁村的,他家裏除了他出來做工,剩下的兄弟們都在海邊打漁,還是我上次去鋪子裏跟三哥說起弄不到新鮮蝦吃,那夥計便說讓他兄弟們打上大蝦時弄個木盆養送來,我隻當他是那麼一說,沒想到還真給送來了。”
春柳和香雪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聽說活的對蝦,樂得直拍手,笑道:“這活的對蝦一定很好玩,姑娘,我們等下到廚房看看稀罕行不行啊?”
金珠笑道:“死的活的都一樣,不過一個會動一個不會動罷了,有什麼好看?”
如意從躺椅上坐起來,接過玉串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笑道:“雖說模樣都一樣,可這活的和死的味道就差得多了。咱們平日裏吃的都是將蝦仁入菜的,那味道蓋住了蝦的鮮味兒,自然不容易分辨的出來,這次既然是活蝦,便擱點鹽用水清煮最好吃。裏麵的蝦肉兒最是鮮嫩不過。算你們這些丫頭有口福,等明日我要些來,將那蝦煮了,留一盤子給你們嚐嚐鮮,雖說蝦易得,但這樣大又這樣活養著的倒是不常見。”
丫頭們笑著謝了如意,自去收拾碗筷去了。玉串便拿了繡繃在繡花,金珠便跟如意笑道:“姑娘,你做衣裳剩下的邊角餘料兒,能不能給幾塊給我們做鞋麵兒?”
如意奇道:“家裏有的是布,你想做鞋麵兒隻管去剪了來就是,要那邊邊角角的做什麼?”
玉串笑道:“這是姑娘想左了,若是尋常料子我們隻管去針線房跟我娘要去,那做衣裳的邊角料多的是,哪裏還巴巴的問姑娘要?我們是瞧上了姑娘那從赤玨國帶回來的好料子,知道那東西金貴,聽說就是咱們京城裏的最大的布莊也難見到呢。我們想著那東西若是姑娘做了衣裳有剩下的邊角,我們做些荷包香囊也好現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