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泥的土路邊,王毅坐在路邊的水泥墩上,撕開手中的軟包白鶴,從其中抽出一根,將煙嘴放入嘴中,從口袋之中拿出一個打火機,點燃之後,輕輕的吸了一口。
這軟白鶴是王毅剛從路邊的小商店買的,四塊五毛錢一包,這煙在十五年後依舊是這個價格,隻不過十五年以後,已經沒有幾個人再抽這煙了,十五年後的王毅也沒有再抽這煙了,不過抽的也是這個牌子的,稍微的檔次高了一點罷了,那個時候的他抽的是金白鶴,不過八塊錢一包的罷了。
這個時候的王毅依舊還是王毅,隻不過卻已經是從十五年前回到了初中時代的王毅,王毅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到了這個時代,但是現在確實回到了這個時代,一個美好又殘酷的時代,恍惚間,王毅有種周莊夢蝶的感覺。
從病床上,到一路走到這學校門口,王毅的大腦依舊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或許是重病初愈,讓自己大腦還處於罷工狀態,或許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重生讓王毅還處於懵懂,但是屁股下的水泥墩透過褲子給王毅的肌膚傳來的冰涼,無時無刻不在告訴王毅,他確實來到了這個時代。
這個初中的時代美好,但是在學校中的人有幾個人知覺,這個時代殘酷,但是在學校之中又有幾個人明白。
彌漫的煙霧籠罩著王毅的麵容,顯得模糊了起來,不僅僅是別人看他,更多的是他看這個世界,哪個世界是真實的,哪個世界是虛幻的,王毅已經搞不清楚了,但是他知道現在的他,活生生的坐在這裏。
十五年的時間,現在正是初三的上半學期,王毅記得這個學期是他生命中最為重要的一個學期,他的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在這個學期他被學校從重點班踢了出去,成為了普通班的學生,之後一學期還沒有讀完,他從普通班正式開除出學校,整整半學期,他幾乎沒有學到過任何知識,到了初三下半學期的時候,他才在父母托關係進入了另外的一所中學,雖然猛然醒悟,發奮讀書,但是依舊距離重點高中相差一步。
做為農村的家庭,一個鄉下的初中或許還能拐彎抹角找到一點關係,但是到了重點高中這個層麵,王毅的父母再也找不到任何的關係了,當時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花五千塊錢買進重點高中的普通班,另外的一個就是複讀,重新考,王毅這兩個都沒有選擇,王毅最後選擇了一所普通的高中,學了被稱為當時最紅火的計算機專業。
兩年半的中專學習時間,拿著基本計算機基礎知識的書本,用著已經被淘汰了十來年開機都快開不起的電腦,從認識到組裝,從組裝到學習幾個基本的辦公軟件,最後被學校以實習的名義打發到一個電子廠工作,學著計算機的專業,幹著流水線的活。
畢業之後的辛酸,對於王毅來說依舊曆曆在目,有屈辱,有孤獨,有無助,更有痛苦,最後一事無成,被別人看不起,讓親人失望。
但是現在他卻重生了,那些經曆的一切就像是夢幻一場,他重新回到了這個初中的時代,這個剛剛踏入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二零零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