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憶之殤(1 / 1)

誰能發現我的世界曾經有過你的臉。

淚不由自主地落下,打得現實粉碎。黃粱一夢,伸手,握緊,抓住的不是你的手,隻是分不清究竟是夢境還是前世記憶的譏諷。

我連自己都迷失了,還又為什麼而存在呢。

南宮軒,你真的隻是一個虛幻影像嗎?那秦娥又是誰呢?為什麼一個夢可以真實到荒涼,隻覺得仿若經過千年輪回後,終於找到自己失落的魂魄呢。

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不想想,不願意回憶,一陣陣揪心的急迫每每隨著洶湧記憶擠滿心房讓我無所適從。歸去來兮,不如歸去,不如忘卻。

我誰也不是,誰,也不是。

我不是秦藝翾。

我不是那個她。

那個小時後張揚風光,搶盡風頭的她。她帶著天性的幼稚和驕吝。

學前班時,會因看好同桌的大橡皮而凶巴巴地恐嚇“你不把那塊橡皮給我,我就讓我媽來揍你”。

小學時,表現欲強烈,公開課時,別的班的老師甚至到班上去借她去裝作他們班的學生來回答問題,活躍課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當然,人性本惡,不可避免的身上也有不少與生俱來的毛病,喜歡背後八卦,說三道四;喜歡表揚,愛慕虛榮,回家報喜不報憂——因數學作業的錯沒改完而留校,卻要編理由說是值日。

初中時上進要強,四年班長終考進高中特優班。

高中團支書一時風光,但因自我調整不當學習吃力成績不穩。有時能考進全市前五,有時遊蕩在全校幾十名開外。

至今高考結束,602分以本省文科最高分錄入中醫大,7年製。

過往皆是虛妄。

我不是秦娥,那個絕代佳人終成空。

過往都似曾相識,卻陌生。心涼意冷,寒意生。

我,該何去?何從?

大學生活毫無征兆地闖入人生。

渾渾噩噩地,不知怎麼地就參加了新生辯論賽。

我本無心相爭,從未報名,卻被團支書毫無民主地報上名去。

一賽驚人,一辯陳詞石破天驚,從此無法脫身。一牽扯,便是近4個星期。

這種唇舌相爭,唇槍舌劍,原來越讓我無法忍受。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厭惡和疲倦。小學時辯論賽的曆練早就讓我具備了這種近乎可以引以為傲的能力,但這種東西,我現在在一係列的辯論賽中彰顯,隻讓我有種跳梁小醜般的自嘲。

難道一切又回到起點了嗎?

就像高中一樣,新生代表發言風光無限,可那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泯然眾人矣。你的銳氣和鋒芒,隻不過是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羨慕崇拜又如何,過度的被關注,隻讓我覺得心神疲倦,不能率性而為,做自在的自己。

十一放假前,班級間的場場淘汰賽,我果然苦笑到最後,被選為院級辯手。

十一放假後,院級辯論賽又緊鑼密鼓地場場進行。我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質疑,這就是我想要的嗎?我場場相爭,爭的就隻是一場比賽的勝利?

這,真的值嗎?

嗬嗬,贏了比賽,輸了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幹什麼了。

這種迷惑,讓我在半決賽中終於失利,在這離最後的勝利隻有半步之遙的校級辯論賽中,我選擇了放棄。

但終沒能幸免。還要在決賽中進行季軍爭奪賽。好吧,既然無法脫身,那我盡我的職責。一辯陳詞,回答對方二辯盤問,自由辯論發兩次言,超級辯論正麵回答評委盤問。一辯任務正常完成,我方以5比0勝出。

終於結束了,但結束的,不僅僅是比賽。

諸多回憶皆成空,現實如何亦不休。拋開妄想,結束吧,曾幾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