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走在樹蔭下,帽簷下的小臉有著一大片硫酸潑灑後的痕跡,紫得近似於黑的眼中有著強烈的冷靜,以及似有似無的絕望。
很深很深的絕望。
女子扯了一下嘴角,算作對於自己的諷刺,用自己的容貌作為賭注的那場賭局,還不是輸得很慘,而且還是從頭到尾的,都是自己輸得最慘,自己也真是夠笨的,到底自己有什麼資本可以用來賭那場根本不可能贏的賭局。
在這個充斥著功名利祿的人世間,感情算什麼,愛算什麼,憐憫算什麼,人,又算什麼。這些東西,統統不值一提。
感情什麼的,愛什麼的,憐憫什麼的,全都是拖累罷了。
有沒有,根本無所謂。
隻可惜,到了現在才明白,似乎太晚了。自己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容貌,還有那顆可以用來欺騙自己的心。
那些回憶,不敢再想。
“小奐,跟我來。我就和你交朋友。”一個女孩虛偽地笑著,眼中是嘲諷嫉妒藐視陰險的醜陋的光。“真的嗎?”所謂“小奐”的女孩睜大眼看著女孩,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目光,準確地說,即使在意到了,小奐也看不懂其中的含義。一向單純的她根本不可能會在意所謂“交朋友”的代價。女孩朝對麵大樓使了個眼色,便猶自走了,小奐迅速跟了上去,沒有一絲猶豫,不經意地側頭看到光滑的大理石牆壁映出自己精致的似乎不染凡塵的麵容,她沒想到也不可能想到這是她最後一次看到自己如此美麗的容貌了。當那一桶硫酸向她潑來時她看到女孩們猖狂的笑以及那一聲聲諷刺“就憑你,還想和我們做朋友,做夢去吧”“誰叫你這麼犯賤,千萬不要怪我們哦!要怪就怪你媽怎麼這麼厚顏無恥去做雞!哈哈哈!”“現在好了,還整天幻想野種也可以和我們交朋友!哼!真是可笑!”淚水順著麵頰流下,皮膚火辣辣地疼。如同心的感覺。疼痛無比。小奐默默低頭,發絲垂下,隱約擋住密長睫毛下暗淡無光的渙散目光。是嗎,她真的錯了嗎?那麼,改掉好了。從今以後,不,從現在開始,從前那個好欺負,懦弱無比,天真爛漫的小奐小丫頭已經死掉了,可以保護自己不受人傷害的小奐重生了。
人什麼的,自己全都厭惡,一個不剩。
離風奐早已發現身後那幾雙排斥的眼睛,想要她的命嗎?無所謂。
“太討厭了,無論怎麼樣都那麼討厭,我們可以幹掉她嗎?”“嗯”領頭的女人點頭。隨後一塊板磚砸向樹下的離風奐,血色中,離風奐倒地。其實她可以躲開的,但她沒有,隻因為她覺得世上沒什麼可留戀的,死了,就死了吧。
不知是過了多久直至耳畔響起了極淡極模糊的聲音。
“真可憐,本不足致命的,她卻沒有生命意識,隻能年紀輕輕的就去了。唉……”
“閻王,怎麼辦?好像抓錯人了”“算了,丟到網王世界去好了,反正那不是有個快死的人嗎,再說長相差不多”
好像又被丟了呢。網王,是什麼,她們似乎常說。自己似乎沒看過電視呢!說起來好像每個人都看過的那種叫電視的東西她們都不肯給自己動。自己應該是最沒見識的人了吧!不過好像所有的活都是自己幹,什麼洗碗,發傳單,做菜的都很簡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