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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容,妳很久沒回來,這禮拜回來一趟吧!”紀母打了電話過來,要紀婉容回去一趟,人家父母打電話回去都是充滿溫情的,但在紀母身上似乎是一種呆板的例行公事。
“又沒錢了?”紀婉容的語氣苦澀,她不是不知道往往她母親打來就是來要錢的,她也想過不要接她的電話,但血濃於水這個事實擺在眼前,她還是接了起來。
紀母似乎被戳破的謊言有些心虛,開始支支吾吾的:“妳這孩子真是的,怎麼這麼說自己的母親呢,我是那種人嗎?”
紀婉容諷刺不勾了勾唇角,餘光撇到地鐵牆上的海報,上頭是一位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女子,五官神似自己以及紀母,正是她同母異父的妹妹,當下火紅的明星,哦不對,前陣子剛得到了視後的寶座。
“怎不跟妳那乖巧她小女兒拿錢,她現在可火紅了,路上貼滿了她的海報。”紀婉容直盯著海報上的女子,看到那神似的五官就有些煩躁,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轉移注意力。
“妳妹妹她正值需要用錢,事業需要打點,我哪裏能跟她要錢。”紀母說的一副理所當然,這話紀婉容聽了無數次,明明知道聽了會心寒但她心中仍有一絲絲的期許,希望母親也能夠這樣對她說一次這種話。
這幾年來,她每天分身乏術就隻是為了她母親的長期索取金錢,她的累了,好累好累。
“媽,妳有愛過爸爸嗎?”語中的爸爸指得是紀婉容的生父,早在她高三那年生病去世,同年她母親帶著她改嫁,嫁到現今的李家。
而她的妹妹李秀娜,隻差她三歲,對於一個有知識的正常人都知道,她的母親婚內出軌了。
她氣憤、不解、質問過紀母,結果隻得來一句:“人都死了,妳還提起做什麼,真是晦氣!”
那年她正值高三,人生中被稱作美好年華的十八歲就這樣因為紀母的改嫁,渾渾噩噩的渡過了。
麵對這個冷清的大女兒的質問,紀母一時惱羞成怒的吼著:“妳這個不孝女,不願意給錢直說就是了,何必又提起那個已經過世多年的老頭。”
地鐵進站,來來往往的人潮將紀婉容擠進了車廂,也掐斷了她手中的電話,這是這些年來她第一次主動掛斷紀母的電話。
也是第一次接到紀母的電話時這麼煩躁,以為早已能心如止水去麵對,殊不知一切都還在原點,紀婉容疲憊的閉上眼,聽著車廂內的嬉笑聲、聽著地鐵行進鐵軌發出的聲響、聽著此時因為煩躁而呼吸頻率變快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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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夜晚比起其他城市更加的奢華吵雜,原本高居X國犯罪率第一的城市,在這近年新任市長上任之後有所改善,其中韓氏集團功不可沒,出了許多金錢在裏頭,而此時出了金錢的這個男人,正在韓氏集團的最高樓層眺望著夜景。
原本今天早上是打算直接上來辦公室批改文件,誰知道鬼使神差的走到子公司繁華似錦的樓層,但沒想到收獲還不錯。
也許是在下車的時候看到那熟悉的背影手中拿著繁華似錦的麵試通知書,所以才會明明已經在電梯裏按了樓層又改變主意拐到繁華似錦那邊。
韓琛用手抵著胸口,沉寂多年的心跳好像又活絡了起來,幾年沒有她的消息了,十年了,他們已經從十八歲的高中生來到了二十八歲的黃金時期。
原來已經過了三千六百五十天了嗎,他怎麼覺得當年跟紀婉容鬥嘴的畫麵宛如昨日,紀婉容臉上的神情,手裏的動作至今他都還記得一清二楚。
韓琛看著S市的熱絡街道,一邊回憶著他高中最快樂的那段時光。
“欸欸,這次模擬考又是紀婉容第一名,韓琛第二呢!”女同學的臉上帶著一臉欽羨挽著隔壁的同學說著。
另一個同學不以為意的回著:“這有不是真正的大考,誰輸誰贏未可知呢!”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落入女子的耳中,她沒有放在心上,隻是將眼神放在公告版的最上方。
紀婉容498分
韓 琛497分
僅僅隻差一分,要是隻有這麼一次也就罷了,但從高一到現在都是如此,第一名永遠都是紀婉容,第二名永遠都是韓琛,紀婉容直盯著公告版上頭的名字眼神暗了暗。
額前的瀏海擋住了紀婉容眼底下的神情,隻有挺直的背影及握緊的雙拳在公告版前站立著,那是韓琛第一次看到她,但那時不知道她就是紀婉容,隻當是哪位考砸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