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背影,江晨這才反應過來,感情這女人一直把自己當成了一個供她臨時借用的工具,可笑的是自己居然還主動配合著。
念及於此,江晨頓覺一口鬱氣鬱結於心頭,不吐不快,當下便對著那道即將離開自己視線的背影大喊道:“你就算找個群眾演員,也得給點出演費吧,你這算什麼,友情客串啊?”
江晨這一句話可謂是中氣十足,餘音繞梁,但是那背對著江晨的女子像是充耳不聞一般,依舊一邊講著電話,一邊不急不緩的走著,直到走到這條路的盡頭,然後轉入到另一條道路上,消失在了江晨的視線了。
將視線從那女子消失的路口收回,江晨木然的抬首看了看天空,然後又低頭掃視了一眼腳下的土地,像是確定自己確實處在真實的世界裏一般,這才仰天嘶吼道:“蒼天啊,大地啊,我都已經這樣了,你們還對我這樣,到底是要讓我怎樣,你們才能讓我不這樣啊?”
什麼叫做欲哭無淚,此刻的江晨算是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
緩緩的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江晨像是對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徹底無語了一般,垂頭喪氣的說道:“我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罷了罷了,小爺我這就回家,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江晨故意提高了聲音,像是特意說給這個世界聽的一般,但是這個世界顯然給不了它的回答。
話音落下之後,江晨再也沒有遲疑哪怕一秒鍾,抬步就像就近的那個公交站走去。
說來也巧,就在江晨剛剛抵達那個公交站不久,他每天乘坐的96路公交車就隨著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停在了站台上,隨著車門緩緩打開,江晨想也沒想就跨入了車廂之中。
站在投幣口前,江晨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把僅有的四塊錢零錢都當做補償金留給李媛媛了,此刻看著手中那最小麵值都是五元的鈔票,江晨思想鬥爭了一會,還是狠不下心來,於是開口向著司機說道:“師傅,你看我這沒有零錢,你能不能……”
“不能。”還不等江晨的話音說完,司機師傅已經無情的打斷了江晨的話,然後向著還沒有關起的車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意思很明顯,要麼投幣,要麼下車。
“不就是一塊錢嘛,師傅你也太……好好好,你就別瞪我了,我投還不行麼,就當是破財消災了,正好我今天諸事不順,倒是便宜你們這些奸機了。”江晨很是不舍的將那五元錢鈔票折成麻將大小,塞入了投幣口中。
雖然現在不是乘車高峰期,但是這輛96路公交車的座位上仍然坐滿了人,對於這種情況,江晨早已經習以為常了,也沒多想,就在過道裏隨便找個扶手站了下來。
隨著江晨這個小插曲結束,96路公交車又如往常一樣,按照一成不變的線路繼續在這個城市的環抱中循環著。
手扶著那與他額頭齊高的扶手,江晨像是宿醉一般,隨著這個公交車的龐大車身不住的搖晃著,這種狀態頓時讓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困意來襲,不知不覺間,江晨在這公交車特殊的環境之中,竟是進入到了一種特殊的狀態——半夢半醒。
就在江晨在夢境與現實的邊緣遊走的時候,那穩步前行的96路公交車猛然一個刹車,江晨的身子在慣性的作用下瞬間向前衝了出去,好在江晨半夢半醒之間抓著的扶手依然沒有鬆開,這才逃脫了當著全車所有人的麵出醜的下場。
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江晨這才向著車窗外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頓時嚇一跳,隻見這96路公交車停靠的站牌處黑壓壓的站了一大群人,正探頭探腦的向著公交車裏張望著。
“什麼情況?”
就在江晨腦海中剛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公交車的車門已然打開,隻見那黑壓壓的人頭瞬間如一窩蜂般向著車內擠來,一個兩個手裏都還提著一個不大不小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