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下午還要接著拍攝,午餐吃的比較隨意。
周絢覺得朱諾工作起來是很認真的,一點不懼怕正午的大太陽,拎了瓶水就隨著工作組出門幹活去了。
聶躍成問她要不要去看看,她猛搖頭,指著毒辣辣的太陽說:“我怕曬。”然後表示:“你想去就自己去。”
聶躍成一笑,也指了指毒辣辣的太陽說:“我也怕曬。”
留在屋裏沒出門的都是聶躍成的同事。都是平日裏忙壞了的人,沒人願意這個時候出去喂太陽,於是在王愛敏的提議下湊了兩桌麻將。
周絢基本不會玩,被周沅芷拉上場也得找聶躍成當老師。
聶躍成的架勢擺的不錯,內裏也是個高手,但兩人湊成一組,他大多情況都由著周絢的喜好,即便打錯了牌,也不吱聲批評她,一個小時不到就把底簽輸的七七八八了。
周絢以為聶躍成的水平和自己差不多,急著要找王愛敏做外援。
王愛敏指著聶躍成猛笑:“你別被他騙了,過年那陣子玩牌,他可是公認的雀神。”
周絢一撅嘴,起身之後拉著聶躍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擺出一副很不滿意的口氣:“半個小時之內把前麵輸的全部贏回來。”
聶躍成認真對著周絢點頭,然後笑嘻嘻向牌桌上的周沅芷和另外兩位同事放話:“大家都聽見了啊,下手都放輕點兒,配合配合我。不把輸的贏回來,我是要挨批評的。”
牌桌上的人一陣哄笑,隔壁桌有人故意打趣聶躍成和周絢。
“聶總,平日裏你都是威風八麵的,原來也有乖乖挨批評的時候啊。”
聶躍成大方一笑,說:“所以你們誰讓我挨了批評,回頭我就批評你們誰。”
幾句玩笑話,倒是把氣氛弄得很輕快和諧。
聶躍成的牌技的確是很好,既打得穩,也能打中要害,完全不用別人放水,不到半個小時就把周絢之前輸的簽子全部贏回來了。
他多打了幾盤,幫周絢積攢了不少本錢,然後又讓位給她上場打。
周絢再上場就打得比較小心謹慎,堅持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又把簽子輸的精光。
玩到五點散場,太陽不那麼毒辣了,大家三三兩兩去花圃轉悠。
晚上是西式長桌餐食,廚房不用因為接待太多人而忙亂,很多餐前和餐後的食物都事先準備好了。聶躍成和周絢留下幫忙拚桌子,擺放餐具。
太陽漸漸落下,餘暉穿過高低不平的花樹映照到人身上,還真是有一番異國風情在其中。
忙碌的人都陸陸續續返回,衝了涼再正式入座,差不多已經七點。
作為男主人的鍾彥簡短說了幾句話,晚餐就開始了。
餐桌上的氣氛很隨意,王愛敏搬了大喇叭出來放國外的鄉村音樂,有幾人幹脆就在草地上隨性的跳起舞來。
朱諾白日裏掛念著工作,到這個時候才真正空閑下來。她特意挑了周絢左邊的位子坐下,饒有興趣的向她說起這一天的苦累與收獲。
周絢半認真的聽著,時不時拿一些食物給朱諾,可朱諾不怎麼吃東西,反而比較偏愛端杯喝紅酒,她於是陪著喝了不少。
聶躍成是坐在長桌對麵的。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起的身,好似忽然間就站在周絢身後,拍了她的肩膀,待她回身抬頭,他十分正經的邀請她:“跳支舞。”
周絢有些驚訝,又覺得他這麼邀請自己跳舞可能會讓朱諾感到尷尬,於是連忙起身,拉著他往外走了幾步。見朱諾忙著與別人說話沒注意到這裏,她才抬頭問聶躍成:“這樣不好吧?”
聶躍成明白她的意思,笑了一笑,很自然的牽住她的手:“那就去散散步。”
她心裏比較讚同這個提議,便也不管那麼多了,由他牽著往花圃裏走。
相處這麼久,周絢和聶躍成單獨在一起的時間不算多,但也已經不少了。被他牽著的感覺是安心而又平靜的,就好像他給每個人的感覺那樣,出不來大亂子,是個很值得信賴和依靠的人。
之前她從未想過自己今後會和什麼樣的人長久的生活在一起,被動的參加與他的相親會之後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可事情的發展,每一步都是出乎意料的。她覺得能安安穩穩往深裏走是很不容易的,尤其他和她的過去還不可思議的交織在一起,幾乎讓她想逃離。
對過去,她是有不甘心,對現在,也是有別的幻想,但每當來到這座花圃,親身感受到這裏的寧靜,她又不得不反複告誡自己,最好的生活並不應該像坐過山車那樣高低起伏,最合適她的應該是一段能相互理解並且得到大眾認可的感情。
在腦子裏妄想的,總是虛幻居多,她是現實的人,要走的、能走的當然必須是一條現實的路。何況她不排斥陪他走這條路的人,隻要他是真心,她也願意一點一點拿出自己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