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景樾一嘯之下,闔山皆驚,後來他撫琴為語,雖然在上麵聽不到琴聲,卻能感覺得到地底潛流的震動,那種感覺,比之鑒微堂的石床還要明顯,後來眾人四處打聽,才在賞金閣中人有意無意的透露下,知曉景樾是以琴語與秘道中的謝斕勾通。一架瑤琴,竟能調動天地之力,如此恐怖浩瀚的內息,著實震驚了諸人。如今才知,原來他也非神仙,終究是受了重傷。
謝卓道:“不知傷的可重?”
謝斕搖了搖頭:“傾城說了許多,我也聽不太懂,似乎是缺一味要緊的藥,總之,我們明日便要趕往杏林塢。”她看了看他:“父親母親回京,我會令賞金樓的人暗中護送。至於祖父你,你目下的身份是大錦皇商?你要以何身份進杏林塢?”
謝卓想了想:“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各自前去,珊兒見了我,也不必相認。你我且約個暗號,兩邊聯係方便。”
謝斕暗罵老狐狸,來來往往套她的話,關於自己的卻瞞的滴水不漏,以為不說她就查不到了?既然如此還談個屁啊!送上門等他利用不成?
謝斕手指悄悄按在肋下,截了一道氣流,登時嗆咳起來,一時麵青唇白,寧遠侯急起身相扶,謝斕猶咳了一會兒,才道:“既然如此,那到杏林塢再見罷。”
一邊隨手擲出一個茶杯,窗外一聲呼哨,轉瞬之間,賞金樓的人就接替了禦林軍,顧傾城急匆匆進來,把了把脈,便道:“說了多言傷神,怎的不聽?”
謝斕擺手,景樾也早走了進來,拱拱手:“不送了。”
謝卓氣的臉色發白,可是見兩人徑直將謝斕扶了進去,屋裏瞬間全是賞金樓的人,再難多說,隻得拂袖走了。想想今日也不算全無收獲,隻是始終沒能引動謝斕心裏一絲香火情,加上有景樾在,隻怕到了杏林塢,也借不到賞金樓之力,一切還須細細籌謀。
兩人前腳走,賞金樓的人便打了個手勢,虛弱不堪的謝斕登時坐直了,伸手在自己身上劃了幾下,梳理開內息,登時又變的唇紅齒白,轉手就拉住景樾的手:“景景!”
景樾在床邊坐了下來,含笑道:“終於知道了?”
她雙眼水汪汪的看著他,滿是心疼憐惜,問出的話卻毫不風情:“最後那一戰,是意外,還是人為?”
連正要避開的顧傾城都是一愣,回頭比了個大拇指,景樾笑容微斂,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是人為。”
大錦如今的皇上名叫東方楊,長子嫡子,卻誰知輸給了六歲的幼弟,痛失太子之位,自那時起便銜恨於他,直至東方樾在忠仆護送下回到大錦,又成就少年戰神之名,更是嫉恨,一直在尋隙報複。當日錦軍看似是中了埋伏,其實是東方楊早將行軍計劃泄露給敵軍,又在眾人茶水飯食中下藥,導致幾萬兵士死去。東方楊隨即率援軍大敗敵軍,踏出了入主天下第一步。
而東方樾則被上一代的謀師所救,也順便在死屍中假造出了一個東方樾的屍體,所以就連東方楊,也以為東方樾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