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葉舟臉色微變,景樾冷冷的道:“你長年閉關,假做辟穀,其實經常暗中下山。暗中調度嶽朝宗留下的人手,保護嶽恬,伐武山所謂的談十一身世,是你為他洗白的,天坑之事,你更是幫凶!如今他帶著小斕進了秘道,你跟我說不知道?他行事如此謹慎,豈會不叫你接應傳訊?”
此時如果談十一在場,必定十分佩服,畢竟謝斕是看到字跡才將一切串起,而景樾,卻隻是得知了將謝斕擊落懸崖的是他,便已經將一切俱都想通。其實這段話,幾乎已經暴露了謝斕就是改命師,可是周圍已經全是賞金樓的人,加上兩人語焉不詳,倒也不虞會暴露。
鄔葉舟已經整個人都震驚了,這些事情俱都隱秘之極,他從未想過世上竟有人知曉,且這麼猝不及妨之下,當麵說了出來。
身當此際,景樾根本沒耐心與他周旋,隻冷冷的道:“怎樣,還不說麼?旁人怕嶽朝宗,本樓主卻從沒怕過!活著尚且不怕,何況如今!”
鄔葉舟張了張口,又咽了回去,景樾已經把一切挑明,再爭辯也沒什麼意思了。鄔葉舟頓了一頓才道:“師弟是師尊唯一的兒子,師尊臨終托付,我不能違背。但不管你信不信,這次不必我接應。所以景樓主不必派人跟蹤我,跟著也沒用。這些,師弟早都料到了。”
景樾微微眯眼,鄔葉舟淡淡的道:“我不妨直說,謝姑娘的性情,要說服她為師弟整骨改命不易,但如果是景樓主開口呢?”
景樾臉色一變,“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能迷惑神魂的藥而已。”鄔葉舟定定的看著他:“縱是迷藥無效,謝姑娘若想活著出來,就隻能為師弟整骨。謝姑娘不是迂腐的人,她在世上既然有牽掛,便舍不得死。哪怕師弟真的十惡不赦,哪怕救了再殺,也總要先救了再說。”
他想著談十一的神情,忽然一笑:“最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迷藥既不成,謝姑娘寧死也不肯為他整骨,可是那又如何?縱是同死,也成全了師弟一番心意。生不能同衾,死卻得同穴。”
景樾早已經麵色鐵青,想起方才常爾爾卦象中那一句“琴瑟和鳴”,更是全身冰冷,難道所謂的二人同心,琴瑟和鳴,竟不是脫困?談十一蓄謀已久,若真的點起迷香,假裝成他的樣子。謝斕一定會為他整骨改命!
鄔葉舟淡淡的道:“我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你們什麼都不必做。做也沒用,隻等著就是。但景樓主身邊高手如雲,想必也不會聽我的。那便隨你罷!”
他轉身欲走,卻又道:“師弟已經預先服下了靈丹,不飲不食,十日無感。倒不知謝姑娘撐不撐的住!”
景樾一言不發,事已至此,他倒是希望謝斕痛痛快快為談十一整骨改命,畢竟談十一的死活全然無關緊要,謝斕平安脫困,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