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思維方式,令他們有不同的判斷,而規劃了這一切的景樾,則對這兩種人,分別給予不同方式的引導。對症下藥,永遠最省時省力,又最有效。
可現在的問題是,如何用陶成蹊來傳達改命師已經出現的消息?
謝斕情不自禁的看向了門口,依她對景樾的了解,景樾設局,看似處處信手拈來,實則對人心世情有極精確的把握,現在節奏氣氛已經烘托到最佳,陶成蹊應該趁熱出場了。景樾不會等事情已經淡下去,再費事兒重新炒起的。
果然,門前人影一閃,一個勁裝少年提著劍,慢慢的走了進來,正是陶成蹊。
謝斕精神一振,也不知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陶成蹊學的怎樣,他來的時候三階都不到,整骨之後,短期內過三階絕沒有問題,但能不能過四階,就要看他的領悟力了。
他低著頭,走的不緊不慢,但當眾人的注意力都在中間時,他旁若無人的挾劍獨行,就好像在熙熙攘攘的車流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逆行,讓人不由自主的便把目光投了過去。
很快,便有人訝然出聲:“這不是……陶公子麼?”
段文韜和段武略正一臉不甘,聞言轉頭看去,登時便是一驚,段武略一唬的便跳了下來,怒道:“陶成蹊!你居然還敢來!”
陶成蹊慢慢抬頭,目光一冷,帶著些嘲諷,聲音卻極其清晰:“我為何不敢來?我不曾在武道山中設伏暗殺,我不曾以多欺少,倚強淩弱,我不曾偷襲不會武道的普通人。我魯班山莊行事無愧天地人心,我為何不敢來?”
段文韜怒道:“你少逞口舌之利!你用機駑傷我怎麼不說!”
陶成蹊冷笑:“我魯班山莊本來就是做機駑的,有人無緣無故要殺我,我用看家本事自保,有何不對?”
段文韜登時語塞:“你,你……”
很好!撕的很精彩!謝斕還沒忘記景樾說過,他是絕不會一句一句教詞兒的,可是如何利用好這些人的情形,讓他們吵的精彩,每一句都有用意,這絕對是個本事。
謝斕下意識的向賞金樓的方向看了一眼,隔的頗遠,他獨自一人坐在那兒,無形中顯得落寞。他仍是賞金樓主的標準裝扮,寬袍大袖的銀袍,腰係玉帶,麵上覆著淡金色的麵具,遮住了半張臉,緋色的薄唇抿的緊緊的。
他真的瘦了很多,卻仍舊風華奪人,愈是清瘦,愈是帶出一份卓然冰雪之姿。
他忽然察覺到什麼,微微一震,抬起了眼簾,謝斕早迅速回神,飛快的將目光調回了場上,段長裕已經站在了段氏兄弟身邊,陶成蹊手按劍柄,正冷冷的道:“既然如此,你敢不敢與我絕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