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斕大喜之下,翻身坐起,細看了一圈,與她圖紙上一模一樣,一摸之下簡直親切得不行。

寸草擰了帕子過來,問:“這是什麼呀姑娘?”

謝斕也不答,湊過臉去給她擦,開始哼荒腔走調的“咱們老百姓呀今兒個真高興”,一邊手舞足蹈,晃來晃去。

這什麼動作!難看!唱的又難聽!

門外的景樾皺起長眉,可是看她兩隻兔耳朵晃呀晃,笑眯眯的模樣,唇角便愈來愈彎……這隻幼齡姑姑!傻兔子!

他翻身縱起,輕飄飄的躍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林琅便親自來請了謝斕,果然又發現了一具武師的屍體。

這個時代,也沒有拉警戒帶的意識,隻齊刷刷站了一排禦林軍。但幸好百姓對官兵的敬畏也遠超過後世,所以圍觀的人都離的頗遠,不住低聲議論。

謝斕今天穿了男裝,還係了麵罩,打扮的簡直帥,一被林琅從馬車裏扶下來,便是一陣喧嘩,路人紛紛道:“那個就是謝三小姐嗎?”

“肯定是,你不見她柱著拐杖。”

“聽說今年才十二歲,你說她哪來的膽氣,還敢摸屍體?”

“你可千萬不要小看了她,看到沒,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青天神捕,對她也是恭恭敬敬的……”

談忠師徒早在門前等侯,謝斕目不斜視的從眾人麵前過去,進了房間。

不遠處的廊下,一個乞丐懶洋洋的坐在草席上,頭發亂蓬蓬的,露著半個胸膛,正低頭好像在捉虱子,眼神卻早透過人群,落在那個瘦小的背影上,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若不留心,他的偽裝天衣無縫。可經過謝斕點出,那他的偽裝,還真不算高明。

景樾站在不遠處的酒樓上,眉眼瞥過另一側的窗子,微微勾唇……小兔子,沒想到吧,連你們家皇帝都來等著看你今天這出戲,若被你知道,該得意死了吧!

其實謝斕還真沒想到楚皇有這麼閑,她雖不回頭,卻似乎可以感覺得到那一道不懷好意的視線,但相應的,也能察覺到景樾所在的方位,莫名的叫人安心。

她進了院子,談忠飛也似的道:“應該是被人色誘,那武師是光身的,後腰中刀。”

一邊說著,已經進了房,林琅略嫌尷尬的輕咳一聲,別開眼去。謝斕卻徑直到了那武師的屍身前,在她而言,就算穿著衣服,屍檢的時候也要脫掉,光著還方便,這根本不算什麼。

她低頭檢視一番,然後點點頭:“果然,後腰致命傷,失血過多而死。”

一聽她認可,談忠登時鬆了口氣,又道:“可是我實在想不通,這武師為何是背對床的,這刀,又為何是從上往下刺入,那殺手總不可能是躺著用刀罷?”

謝斕嗯了一聲,在房中轉了一圈,又略彎腰,看了看床架上崩下的幾塊木頭:“這個殺手果然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