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忠喃喃道:“有道理,可是……畢竟是猜測。”
“我有依據……”謝斕實在撐不住,在椅上坐了下來,小臉兒蒼白,聲音虛弱,可此時,再也沒有人敢輕視這個看上去茬弱無比的小姑娘:“你看看他枕下。”
談忠瞥了一眼,然後抽了出來:“匕首套?”
“對……”謝斕道:“藏的如此嚴密,且如此精美,說明這匕首是朱承自己的,除了他自己抽出來,別人要找並不容易。這就證明朱承是自己將匕首取出的,然後對著自己。你也說了,他身上無任何打鬥的痕跡,這樣一來,他既然不是為了對付別人,就隻有發誓能解釋了。”
談忠已經佩服的五體投體,再沒了初見時的倨傲,“謝三小姐真真是奇才!料事如神!”
“過獎了……”謝斕微微一笑:“那昨天的情形,談捕頭可能完成現場重建?”
談忠雖沒聽過這說法,卻迅速明白了這意思,點了點頭,緩緩的道:“昨夜,朱承依著老規矩等情人上門,那人卻來晚了,且……應該有些不快,朱承用餐時不曾哄好……”
他一邊說,一邊在房中走動,模擬兩人的姿勢,“兩人在上榻之後,朱承便取出匕首,自比心房發誓,不想那人忽然變臉,拍在匕首上,並握住朱承的手,防止他拔出,朱承掙紮間抓到了她的衣服,但那時已經利刃入心,很快便氣絕。那人便收走杯筷離開。”
他頓了一頓:“這樣說起來,那朱承的情人,是否便是凶手?”
“不……”謝斕搖了搖頭,談忠急道:“怎會不是!樣樣都說的通了!”
“談捕頭不要著急……”謝斕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這位情人,應該已經死了……”
一言出,眾人皆驚,連景樾都有些意外,怔望著她。
謝斕道:“方才我在門口的腳印中,沒有發現女子的腳印,全都是男子的麻鞋,隻除非這女子是個如朱承一般孔武有力的漢子體格,否則腳印必定有些不同。但這種情形應該很少。”
她頓了一頓:“而且我在想,朱承與那女子來往已經有一年多,那女子沒道理忽然翻臉,加上腳印的事情……所以我覺得,對方是一個會易容術的武道高手。而且,除了朱承,之前死去的武師應該也有人死於此人之手,方法十分雷同,就是易容成對方熟悉的人,然後突然下手,攻人一個措手不及。”
“大概就是這樣了。”她環顧四周,露出一個“你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的表情。
室中驟然間安靜的針落可聞,連朱由都不再哭叫,呆呆的看著她。
這件事實在鬧的太大,直傳的整個京城翻天覆地,災星之說令得人人自危,可等到答案揭穿,眾人心頭都有一種“原來竟是這樣嗎”的感覺。明明如此簡單,偏生又難如登天。
好一會兒,綏靖侯才歎道:“謝三小姐,你這番推論,著實精彩!本侯佩服!”
謝斕微微一曬:“過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