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折斷淩雲頸骨的武道高手,一直是懸在她心裏的一根刺,可是這幾日旁敲側擊,得到的信息都是,武道高手極為稀缺,連皇上身邊都不多,侯府更是絕對請不到的。
可現在,身著護院服色的男子,是直接把史婷提進去的,史婷的頭歪在他肩上,不知是不是被打暈了。
謝斕雖然是法醫,可也受過警隊特訓,史婷怎麼也有八九十斤,要這樣平著手腕,行若無事的提在手裏,警隊最厲害的也做不到。並不是提不動,而是,絕不會用這種方式。
謝斕腦子裏迅速的演算了一下,以這個動作判斷,此人至少擁有三個警隊精英的力量之和,才能做的如此自然,畢竟隻有“掌握”了這樣的力量,才會“習慣”於這種方式。
所以,所謂武道,是一種力量的極致提升嗎?
正自思忖,忽聽老太太道:“……叫珊丫頭也跟著去玩玩。”
謝斕猛然回神,這才發現已經回到了廳裏,謝明媚和謝婉約都著了鮮亮的春裝,與劉家三女站在一處,謝斕定了定神,笑道:“孫女還是陪著祖母吧!”
老太太道:“我們有我們的去處,小姑娘家可去不得。”她摸摸謝斕的頭,勉強露出個慈愛的模樣:“去罷!”
謝斕見話說到這份上,也就低頭應了,劉夫人常來常往,倒不知三小姐何時入了老太太的眼,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微微一笑。
時辰一到,老太太徑直帶著胡姨娘上了車,竟是絲毫沒給大太太留臉。朱氏站在原地僵了片刻,向劉夫人道:“弟妹,好一陣子不見了,咱們同車聊聊罷!”
劉夫人正瞧著稀罕,急笑道:“那敢情好,嫂子便同我一起罷!”
餘下劉家三姐妹坐了一車,謝家三姐妹坐了一車,一出了府門,便聽外頭熙熙攘攘,不時傳進一兩聲嬌笑軟語。謝斕自從穿來這兒,還是第一回出門,便掀了簾子向外看去。
長街敞亮,店鋪林立,十分繁華,謝斕正看的不亦樂乎,便聽謝明媚大聲跟謝婉約說話:“有些人啊,就是沒見過世麵,一點禮數都不懂,也不怕人笑話!”
謝斕並不理會,謝明媚氣的咬唇,又道:“你見哪家的小姐,撩著個車簾子伸頭探腦,連個丫環也不如,知道的是她不懂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謝府沒規矩呢……”
她冷嘲熱諷說了許久,謝斕連眼神都沒施舍她半個,謝明媚終於惱了,尖聲道:“死瘸子!說你呢!你聾了啊!”
謝斕眉梢一揚,放下打簾子的手,伸了個懶腰,慢吞吞的端起桌上的茶,“謝明媚,你說,如果我把這杯茶潑到你臉上,會怎麼樣?”
謝明媚愣了愣,然後大怒:“你敢!”
謝斕不疾不徐:“你再說一個字,就會知道我敢不敢了。”一邊說,一邊把茶杯一頓,冷冷的睇了她一眼。
謝明媚被嚇住了,瞪著她,想要撒潑,卻死活不敢再開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不比謝斕素麵朝天,這臉上妝容足足收拾了近一個時辰,若是真被她一盞茶潑上來,可就白來了!
馬車裏登時安靜下來,中間謝斕端起茶來喝了一口,謝明媚臉色都變了,拚命向謝婉約身上擠了一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