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你跑到哪裏去了!快點來萬達酒吧啊!我們等你等死了!
陳若溪的聲音就像是不會停息的劈裏啪啦的豆子,劈頭蓋臉砸向了顧長安,顧長安隻得把手機放遠點,不然耳朵都要疼了。
顧長安笑嘻嘻地說——我這不是要趕過去了嗎?
——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你再不過來……軍法處置!陳若溪嘿嘿地笑了起來,把顧長安嚇得一個哆嗦,陳若溪的整人方式可是和她過而不及啊。
掛了電話後,顧長安把手兜在口袋裏,瀟灑地走在霓虹燈迷離的市中心。初夏的風微涼,顧長安拉上了外套的拉鏈,耳機裏是重金屬的音樂,看著街頭人來人往,自己卻獨來獨往。
最孤獨的事情就是,在喧鬧的人海中,你放著音樂,一個人。
當然,眼前她還不能文藝……因為再不去酒吧,她是真的會被陳若溪這個丫頭整死的。
萬達酒吧是新開的,顧長安還在迷迷糊糊找陳若溪那個包間。這個酒吧包間不是封閉的,而是用棕色玻璃隔出一個個的包間。顧長安找到了陳若溪她們,隻要側頭,就可以看到隔壁的包間,玻璃透明。
陳若溪看到了顧長安,就樂嗬嗬地把手臂搭在顧長安肩膀上——終於來了?妞兒,給爺笑一個。
陳若溪拍了拍顧長安的臉蛋,傻笑。顧長安翻了一個白眼,這個丫頭估計有點喝高了,全身的酒氣,臉上全部是酡紅。顧長安把陳若溪扶到沙發上,上好佳他們還在不停喝酒,顧長安苦惱地說——明天要考試呢。
——顧長安你要不要也來一點?
上好佳他給顧長安倒了一杯酒,顧長安搖頭,她還不想要喝酒,被提拉米蘇聞到酒氣,她絕對會被吊起來抽一頓。
上好佳訕訕幹笑——我忘了,你不喝酒。你已經有一年和我們沒有來酒吧了,我都忘了。
顧長安愣了一下。
一年前的事情,是她的禁忌,她一直都拒絕回憶。可是現在,所有心酸如同浪潮,天翻地覆,把她淹沒。
以前和溫如玉在一起的時候,溫如玉有一群朋友特別喜歡去酒吧喝酒,總是不忘記帶上溫如玉。溫如玉不好意思拂了他們,就帶上顧長安一起去酒吧。
“為什麼要帶我去酒吧?你也知道我不會喝酒的嘛。”顧長安低著頭,數著地上的螞蟻。
“那是因為,有老婆盯著我我就不會看酒吧裏的美女啊。”溫如玉總是這麼調侃,精瘦的長胳膊輕輕一勾,就攬住了顧長安瘦削的肩膀。
顧長安就像是一隻愛鬧的小貓,軟軟的拳頭砸向了溫如玉的胸膛:“你敢看美女?!我讓你跪搓衣板!”
溫如玉失笑:“是是是,老婆大人說什麼都是對的,小人錯了。”
顧長安不算一個好女孩,以前讀初中的時候會打架會罵人會爆粗口成績永遠吊車尾,現在在這所不入流的高中裏仍舊帶著自己獨有的任性嬌蠻,可是她是真的不會沾酒,她不想讓父母擔心。
酒吧也是第一次來。
當溫如玉把顧長安帶到酒吧的時候,一群兄弟起哄——嫂子好!
顧長安偷偷紅了臉,緊張得抓住溫如玉的衣襟,笑得小心翼翼而又生澀。溫如玉摸了摸她的腦袋,說,老婆別怕。
男生們都笑了起來,戲謔顧長安真本事竟然讓溫如玉成了一個服帖的妻管嚴,顧長安也就隻顧著笑,而溫如玉負責不輕不重擋回那些話。
——小白臉蘇長歌出國了,明年才能回來了,少了一個兄弟還是覺得別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