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愛的毒酒給他喝(3 / 3)

“要不把蘭馨叫來,我們當麵問問……”雅克輕聲說。

“叫來這裏?我看不必了,她現在肯定要替你說話了,她已經上了你的當……”陸文不屑地說。

“你……你不能汙蔑人!”雅克紅著臉說。

這時,社長一拍桌子,厲聲說:“好了,你兩別吵了!我看這事得把蘭馨叫來問問……”說完就開始撥打電話。

“喂!蘭主任嗎?……對……你來我辦公室一下……好,就這樣。”

幾分鍾後,蘭馨翩然而至。她見這幾人這般陣勢,心想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社長,這……”蘭馨很尷尬地說。

“哦,看來你應該知道找你啥事了吧,那好,你說說現在怎麼辦吧。”社長平靜地說。

“我……要我說什麼?你們……你們這是……”蘭馨望著雅克和陸文,一時語塞。

“蘭馨,陸文說你是他女友,說我……說我……”雅克沒說下去。

“說你什麼?”

“說我是第三者!這……這是真的麼?”雅克鼓起勇氣說。

“你……你別聽他胡說……”蘭馨嘴唇發紫,她此刻恨不得馬上給陸文一巴掌。“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成你女友了?”她惱怒地瞪著陸文說。

“馨,你……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陸文臉色發白,眼神閃躲又滿是祈求地望著蘭馨。

社長被徹底弄糊塗了,他半仰在椅子上,雙手放在腦後,準備長時間欣賞這幕戲劇了。

“你辭職就辭職,怎麼跑到社長這裏來胡鬧!說什麼別人搶你女友……你……你真是好笑!”蘭馨眼神逼人,隻瞪得陸文低下了頭。

“我……我們本來……本來就是戀人,你知道我真心喜歡你,這麼些年了……”陸文表情痛苦地說。

“那是你一廂情願,我幾時答應做你女友了,你別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你……馨,你別這樣……別這樣對我好不好……我的心真的好痛!”

“事實本來就是這樣啊,你不應該撒謊,還誣陷好人!”蘭馨冷靜地說。

“馨,你別這樣……求你了……你別這樣對我,我承受不起……你告訴我,我那點比不上他!到底那點比不上!”陸文差點沒跪在地上。

“你冷靜些,感情是不能強求的……不是你那點比不上人,是我對你沒感覺……”

“天!……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啊,我該怎麼辦啊,求求你告訴我該怎麼辦……怎麼辦……”陸文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抱頭,痛苦萬分。

雅克趕緊過去扶住他,想要把他拉起來。

“你走開,我不要你可憐,走開!走!”陸文猛推了雅克一把。

蘭馨趕緊上前穩住雅克,沒讓他摔倒。

社長站起身來,走到陸文前麵,俯身拍拍他的肩膀說:“起來吧,大小夥子的,哭個啥嘛?起來、起來。”

陸文沒反應,還那麼哭喪著臉。

“起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多大點事,犯得著這樣!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社長邊說邊使勁把陸文拽了起來。

陸文一臉悲切,像是丟了魂。

“好了,我看問題搞清楚了。既然這樣,雅克和蘭馨你倆先各自回去工作。小陸留下,我們再談談。”社長說著向雅克揮揮手。

雅克看看陸文,再望望蘭馨,轉身走了。蘭馨瞟了一眼陸文,也出去了。

“馨,你別走!馨……馨……我的天啦……你怎麼如此對我啊!我以後該怎麼辦啊……我該怎麼辦……天啦……”

陸文悲痛欲絕。此時的他感覺天旋地轉,人生霎時沒了意義,想著自己對她一往情深,她卻對自己如此絕情,拒絕也就罷了,連安慰的話也沒一句,怎能讓他不心碎,怎能叫他不斷腸。這世間要是有忘情水,他寧願喝上它一桶。他現在是徹底崩潰了,也不管社長如何勸慰他,他還是一副極度悲慟的表情。是啊,認識她快十年了,一直想法追隨著她,追求著她,設法感動著她。他知道她一直沒戀愛,他就覺著有希望,有盼頭。他甘願這樣隨她漂泊。她換單位,他跟著換;她到另一座城市生活,他也毫不猶豫跟著去。雖然她不接受他這樣,但他心甘情願,他不願放棄,總是能到找機會接近她。其實他是個挺不錯的男孩,名牌大學中文係畢業,本來可以保送讀研,但他為了早日追隨她,便毅然放棄了這個機會。如今幾年過去了,與她輾轉了好幾座城市。他一直不明白她為何經常莫名辭職,莫名變換城市工作、生活,又莫名喜歡追著嘴角有痣的男人看。他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現在唯一的感受,就是多年的希望破滅了,自己的心上人跟了別人。他覺得自己的心間原本在多年前種下了一顆愛的種子,它在慢慢地成長著,從發芽,到開花,直到變成參天大樹,卻怎麼也結不了果。如今這棵繁茂的大樹,瞬間被人推倒,還被連根拔起,於是心間留下了一個永生無法愈合的坑洞。這是多麼可怕的無底深淵啊,似乎沒有物品可以填滿它,它隨時張著巨嘴,隨意舔舐、吮吸著心間的鮮血,它永不知足,永不停息。就在你吃飯前、睡覺前、走路時、看書時、工作時、思考時……總之一切它想要進食的時刻,心都會被任意舔舐、任意吮吸。要是能夠一次性吸幹也好啊!可是這流著鮮血的、鮮活的心卻怎麼也流淌不盡。它不斷滴淌著血液,還不斷生產著新的血液以供繼續流淌,於是就這麼綿綿不絕地循環著。每循環一次,他就感到自己死過一回。

“準你兩天假,你回去好好休息、放鬆放鬆!辭職的事暫且不談,等你考慮清楚了再說,好吧?”社長關切地說。

陸文木訥地站著,也不言語,就像一具屍體。麵無血色,神情呆滯。他搖搖晃晃,就要往外走。社長一把拉住他,說:“你等一下,我叫個人送你回去。”

他就任社長拉著,那表情,已經不像個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