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聲音,我徹底的鬆了一口氣:“你知道我媽昏迷不醒嗎?”我顧不上問他為什麼最近一直沒有出現,也顧不上問他是不是因為上次朱悅的事傷了元氣,我直接問他關於我媽的事。
張曉晨聽到我的話,靜默了許久說道:“這次你媽的事我幫不了你!你去翻翻聞家以前的書或許能幫你。你媽應該沒有告訴你,聞家有兩個詛咒,一個是聞家的女孩子都活不過三歲,另一個就是聞家不能有女人,如果有了,那女人的下場會很慘。我想你母親應該是知道這個詛咒的,原本她已經再嫁了,應該也沒事了,這麼多年都沒事!可她又回來了。”
我聽著張曉晨的話,不等他恕我按,就朝著他追問著:“聞家到底做了什麼缺德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詛咒。”
張曉晨神情凜然,沉默了很久:“你們家世代都是陰陽師,每個陰陽師為了驅鬼都會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厲鬼的詛咒是世世代代的。”
“那我媽怎麼辦!張曉晨,我可以不在乎我的死活,這個世界上我就隻有我媽一個親人了,就算是用我命去換,我也不能讓她有事!張曉晨隻要你救我媽,以後我保證什麼都答應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喊著淚說著。
張曉晨許久都沒有說話。
我以為他不幫我,低聲說道:“張曉晨,你都已經幫了我那麼多次了,你就再幫我一次,最後一次。隻要我媽沒事,我會乖乖的把肚子裏這個東西生出來,我答應你,我不會跑了。她出生的時候不是要吞噬掉我的魂魄嗎?我不會跑的,就當我用我的命換我媽的!”
張曉晨依舊不說話。
我看不到他到底在哪裏,隻能緊攥著那玉佩,淚流滿麵的說著。
我知道這一次我媽一定不是昏迷那麼簡單。
過了很久,張曉晨終於又開口了:“聞潔,你真的想要救你媽嗎?”
我點了點頭。
張曉晨再次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當我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對我說:“你去打聽一下,你爺爺抱著你住了三天的山洞在哪裏,你帶著當年包著你的繈褓,剪下三縷頭發,分別用紅布包著。第一天先燒包著你的繈褓和紅包包著的頭發,第二天再燒一次頭發,第三天燒了頭發之後,把這枚玉佩砸了!”
我聽到張曉晨這話,心頭一痛:“玉佩砸了!你現在在玉佩裏,如果玉佩砸了,你怎麼辦!”
那聲音原本在我四周,瞬間到了我耳邊,我感覺到有手在輕撫我的臉,啃著我的耳垂,他輕笑著說道:“難得,你現在居然還會關心我!去吧,按著我的話去做,或許你母親不用給聞家人索命。”
我攥緊了那玉佩,心中更加的不安了。
這枚玉佩是我和他冥婚的信物,如果砸了,是不是我和他之間就沒有關係了?
想到這裏,我突然朝著他問了句:“張曉晨,你什麼時候再回來!”
他撫摸著我的動作停頓了下,過了片刻,低聲的對我說道:“張曉晨已經死了,不會回來了!就算我再出現,也不會是張曉晨了!去吧,你不是要救你媽嗎!那個山洞到底在哪裏,李宏會告訴你的!”
他說完這些,人就消失了,不管我怎麼叫,他就沒有再出現。
我心中的不安不斷的擴大。
從朱悅的事開始,我感覺好像所有的事都不對勁,之前那種被算計的感覺又來了。
我握緊了玉佩,發呆了很久,我心中是猶豫了。
我想要救我我媽,而放棄我必須救他,可是我不可以傷害他。就算從我出生開始,他就是想要利用我,但這麼久,不管他是因為什麼原因救我,他始終都沒有害過我的。
“問道了?”李宏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看我握著玉佩發呆,皺眉低聲的問了我一句。
我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呢喃著說道:“李宏,之前我問你的,如果這個玉佩打碎了張曉晨會怎麼樣?你現在能回答我嗎?”
李宏看我握著玉佩不肯放手的樣子,低聲的歎了口氣:“丫頭,你舍不得他是嗎?”
我低頭不說話。
終究,不管如何,我已經很愛張曉晨了,雖然我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愛上的。就算知道他一開始都是利用,可我也終究不願他消失,或者有什麼事。
“你知道什麼是屍香嗎?”他突然開口低聲的說了句。
我聽到他的話,驀的抬頭看向他。
他背對著我低聲的說道:“屍香是陰陽師用來引魂魄出來的一種香氣,需要經過屍體提煉,一般是被提煉成油,他們在引鬼魂的時候,點燃,鬼魂就會依著這個味道出現了。不同的屍香能引不同的鬼。你應該還記得自己身上也有屍香!”
他聲音很低沉,直擊我的心口。
我攥緊了掌心,依稀已經猜到了什麼,但我心底卻不願相信,低聲的問他:“為什麼我身上會有!”
他依舊背對著我,目光看向窗外,自言自語的說道:“從你被你爺爺抱著去和他冥婚開始,他就在你身上種了小柔的屍香,我說過了不同的屍香會引出不同的魂魄。小柔的魂魄四散,她在輪回道上逗留的時間已經很長了,所有經過的人都帶走了一些她的魂魄或者靈氣。張曉晨想要她複活,就必須把別人從她身上帶走的東西都找回來!所以她在小柔的屍體上提煉了屍香,然後注入了你的身體。一直以來,他都用自己的力量封住了你身上的屍香。前段時間,時機到了,他就把你身上的封印解除了。就是因為如此,你身邊才會出現那麼多的鬼魂,那麼多奇奇怪怪的事!”
我聽著他的話,全身一震,呆滯的看著他。
雖然我已經經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可李宏的這些話依舊讓我覺得可笑而荒唐。
我直到張曉晨在利用我,可我也始終覺得他一直在幫我,哪怕是為了他的那個小柔,我覺得他是一直保護我的,所以對張曉晨,我是失望卻從未如此絕望過。
原來,我遇到那麼多的危險,我所有精力的那些事都是他精心安排的。
“不可能!”我緩慢的抬頭看向李宏,隨即激動的朝著他喊著:“我不相信,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張曉晨雖然利用我,但他一直都沒有害過我,他在幫我,他一直有幫我的!”
我想女人都有一個通病,一種自欺欺人的毛病。
李宏低聲的歎了口氣,轉身看向我,低聲說道:“丫頭,其實很多事你是知道的,你也已經猜到了,隻不過你不願意相信而已!我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了。要怎麼做你自己看吧!”
他說完轉身出去了。
我呆滯的站在他,耳邊關於自己和張曉晨的種種如同電影一樣一遍遍的在我眼前閃過。
我認定的僅有的一些東西也徹底的崩塌了。
我的淚水一滴滴的滴落下來,滴落在玉佩上。
我盯著黯淡無光的玉佩,我用力的把玉佩攥在手裏,心頭的劇痛讓我無法忽視。
張曉晨,我一直告訴自己,就算是你利用我,就算是從一開始你隻把我當成了工具,但是至少,至少認識你開始,你一直是保護我的,一次次的幫我。不管是因為你想要保護我,還是保護我肚子裏的東西,至少你暫時還沒有害過我。
可原來,我所有的災難都是你帶來的。
……
到晚上的時候,我去找了李宏,手裏握著玉佩。
“李宏,你應該知道我爺爺當年抱著我去冥婚的那個山洞是吧!”我問他。
他靜默了許久,凝視著我:“你決定了!”
我冷笑道:“這是他自己告訴我的方法,有什麼決定不決定的!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傷害我的人隻有我媽!既然隻有這個方法,那我自然是要去做的!”
李宏看著我的目光深沉了幾分:“那先回去找到那個當年包著你的繈褓吧!等找到了,我再告訴你那個山洞到底在哪裏!”
我低頭沉默了片刻,對李宏說道:“張曉晨騙我,利用我,傷害我!希望你不要騙我!你想要我做什麼直接和我說,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但是千萬不要騙我,這輩子我最恨的就是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