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對同學們說:“12月9日還沒到,那些見風使舵的媒體就聞到權利的味道了,昨天他們還在對特朗普大加諷刺,今天卻已經開始稱他為‘總統先生’了。我和你們一樣,對這件事情無法理解。抱歉,我不能完成今天的講課了……你們可以在下麵的時間裏進行自由討論,我必須找個地方,讓自己冷靜下來……”
就這樣,酷帕博士講了十分鍾課就離開了教室。
羽悠起身,將圓桌中央的盒裝紙巾夠過來,遞給左邊的莉莉和右邊的伊娃,嘴裏輕輕勸著:“別哭了……”
話說到一半,被托尼打斷: “希拉裏輸給了一個粗俗虛偽有暴力傾向的反人類自大狂,那些無腦的底層民眾很容易就被他那套民粹主義言論給蒙住了!美國馬上要完蛋了,換誰也得哭啊!我看,像你們這樣的國際生,以後也不用留在美國讀大學了,去歐洲算了,就連我們也要考慮是不是移民去加拿大了。”
“好呀,美加邊境沒加蓋,要移民去加拿大的,趕緊上網查查移民流程,早做準備吧!”一個不大的聲音在教室後側響起。
從昨晚至今晨,全校幾乎都在同仇敵愾地聲討特朗普,這個聲音的出現,著實令大家感到意外,大家將目光齊聚傳出話音的方向,原來是黛西。
見大家都充滿敵意地盯著自己,黛西麵不改色,說道:“我想我不需要提醒各位這是在課堂上吧?如果我們真的要就一個問題進行討論,請不要給自己加上‘聖母’、‘戲精’、或是‘白左’的人設標簽,讓一切歸於理性,至少符合一個A校學生的邏輯水平。”
斯蒂文向來覺得女生都是不懂政治的膚淺之輩,此刻,看到有一個女生膽敢闖入屬於他的領域,而且還是公然和大家唱反調,不禁激起了他的鬥誌。
他用諧謔的目光看著黛西,說道:“既然你要說邏輯,那麼我就告訴你,特朗普在這場總統選舉中獲勝是多麼不合邏輯!希拉裏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她有敏銳的頭腦,高瞻遠矚的思想和豐富的經驗,同時,她也是實幹家,她敵視卡紮菲政權,打擊巴沙爾,幫助利比亞臨時政府規劃過渡事宜,推動利比亞的民主進程,並加深利比亞和美國之間的關係。鼓勵女權運動的發展,打擊恐怖組織……而特朗普呢?他隻是一個唯利是圖的粗鄙商人,一個在競選期間撒了五百多個謊的虛偽騙子,他在競選中的種種表現就像一個跳梁小醜。如果這種人能當總統,我想說,他侮辱了我心中‘總統’這個詞!”
黛西直視著斯蒂文,不卑不亢地回擊道:“你們眼中的特朗普口出狂言、惡俗、滿嘴跑火車。事實上,他隻是打破了 ‘政治正確’的 遊戲規則,這種早已被大家奉為圭臬的原則,在我看來充滿了不必要的矯情。不過,你們或許沒有意識到,在抨擊他粗鄙的同時,你們已經犯下了一個邏輯錯誤。你們口口聲聲說反對歧視,卻把學曆歧視,素質歧視玩得正大光明,這才真是不能更虛偽!”
羽悠能明顯看出,斯蒂文被黛西的話反駁得一愣,她知道這個直男癌一定是在意外,為什麼女生中也有懂政治的人。
斯蒂文上下打量著對手,她穿著粉藍格襯衫,深藍色毛線背心和深藍色短裙,還梳著兩條很沒見識的麻花辮子。
他頗有些不屑地說道:“我不認為像你這樣……兩眼隻盯著書桌上那點事兒的女生,能具有什麼縝密的邏輯思維和政治的敏感。難道你覺得特朗普這樣隻認錢的商人懂得治國?懂得外交?我告訴你,你錯了!隻有精英治國美國才能在一條正確的軌道上運行。”
斯蒂文的話引起教室裏一陣迎合聲。
黛西鼻尖因激動泛起晶瑩的光,她那大膽理性的眼神穿過鏡片直視著斯蒂文,說道:“一個國家並不是隻有精英和大都市,普通民眾和小城和鄉村才是選舉的主體。正是因為精英控製媒體和輿論,才極盡能事地妖魔化的特朗普!最近的蓋洛普民意測驗表明,大多數美國人認為大眾傳媒在新聞報道中有偏向希拉裏的立場,這種偏向不僅僅因為背後有一個巨大的左派陰謀集團,更重要的是一種無意識的‘群體思維’。所幸社交媒體和自媒體,使得草根選民更了解特朗普的政策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