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眼鏡律師手把手輔導了這蠢貨整整兩天,一上法庭竟然說出這些有的沒的來!仔細一想,也不能全怪欣少,他們全家都是腦殘,他們家對白家的諂媚討好,從他父親那一輩就做得登峰造極了,總不能指望兒子獨辟蹊徑吧。
通過兩輪的交叉詢問,威廉心裏大致了解了懷特律師的思路。他是要通過不同的手段,借控方證人之口,在法官和陪審團腦子裏建立起威廉和白馨蕊在現實生活中的形象,拚湊出事件的原貌,同時,伺機尋求突破。
威廉開始後悔自己當初對懷特律師心懷成見,采取的不合作態度,事實上,這個中年胖子並不是他想象中那種庸庸碌碌的蠢蛋,更不是對他落井下石的瀆職律師,他才是想幫助自己的。而自己呢?幾乎沒有耐下心來和懷特律師一起分析討論過案情。
欣少退庭之後,控方金絲邊眼鏡律師起立,說道:“法官大人,請允許我們傳喚第三位證人。我們找到了新證據,來補充證明被告的強奸動機,這位證人的出現,能令案情更加明朗。”
這次被法警引導著走進來的竟然是昆丁!
黃女士竟然能勞動昆丁大駕作為證人出庭,威廉著實感到驚訝。
幾個月不見,威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昆丁身上穿了一件棗紅色的Polo衫,胸前醒目地印著斯坦福大學的校名,和帶有紅杉樹圖案的圓形校徽。威廉感到一陣紮心,若是沒有出這樣的事,此刻,他身上也應該穿著印有哈佛校徽的衣服。
這位相處了四年的老同學,看上去比在A校上高中時更有派頭,舉手投足越來越像他那個金融大鱷的父親,那樣的大人物,威廉也隻是在十一年級家長開放日那天近距離接觸過一次。
威廉盡量保持著平靜,心卻在咚咚狂跳,昆丁的出現,令他想起了體育館廢棄的地下室發生的那一幕,想起了那塊巨大的黑板上錯綜複雜的連線,這對他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隻見昆丁將一隻手安放在聖經上宣讀誓言之後,金絲邊眼鏡律師開始向他提出問題:“請問,你和被告人認識多久了?”
昆丁脊背挺直,一臉正氣地答道:“我們同學四年。”
金絲邊眼鏡律師,摘下眼鏡擦了擦,問:“你所了解的威廉是什麼樣的?”
“他是個家境不好的窮小子,同時,又是一個野心家,他不斷地努力,事事都要爭第一,就是為了完成從社會底層向上層的流動。”昆丁態度從容鎮定,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
“請告訴法庭,你為什麼確認威廉有強奸動機,並實施了強奸?”金絲邊眼鏡問道。
昆丁開始向法官和陪審團娓娓道來:“……我們學校十二年級有一個古老的傳統,就是‘致敬學長’。遊戲規則就是,十二年級的學長在畢業前,每與一個低年級女生發生關係,將會被記得分,得分高者獲得勝利。威廉為了炫耀自己的魅力,親口向包括我在內的多名十二年級男生親口宣布了自己得分,而他坦言讓他得分的對象就是馨蕊·白小姐。這是我們那一屆很多十二年級男生都能證明的。”
威廉心中雖然早就清楚,昆丁此行就是為了對他極盡羞辱,他的話仍令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往事不堪回首,他在心中默默詛咒著,你們這群藍色錫安隱修會的人渣才應該被關在監獄!
然而,現在站在被告席的是他,作為一個被告,他無法去和一個證人爭辯,是非對錯隻能任由他人評說。
聽了昆丁的話,白馨蕊目眥盡裂,難以置信地盯視著威廉的方向,原來威廉接近她還有這樣的目的!
威廉仍沒有轉頭看她。
黃雅倩得意地看看昆丁,又不屑地瞟了一眼威廉,隨後,衝女兒哼了一聲。
金絲邊眼鏡再次向昆丁確認道:“也就是說,威廉曾經和你們親口承認,他和被告發生了性行為。”
“是的,我既然向法庭宣誓,就絕不會說謊。”昆丁篤定點頭,口氣不容置疑。
“那麼威廉和白小姐的關係,你怎麼描述呢?”金絲邊眼鏡繼續問。
“反對,誘導性提問。”油膩大叔抗議。
“反對無效。”法官駁回抗議。
“攀附高枝,自抬身價。”昆丁答得很是輕慢,甚至不屑於去看威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