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雅倩賭氣般扭身躲閃開白嘉偉愛撫的懷抱,長歎一聲,回眸對著他淒然一笑,說道:“嘉偉啊,你說說,一個人有多少耐性可以在這樣一個家裏無限地消磨呀?如今,年華老去,我也真沒有精力再去和那些小姑娘一起在你麵前爭什麼寵,我累了。要不,就遂了你的心願,咱們散了吧。我還你自由,你想和什麼人過,就去和什麼人過吧……”
“雅倩,你不能狠心拋下我和小蕊……”白嘉偉看著妻子淒側而又決絕的樣子,情不自禁地哀嚎起來。
“小蕊我帶走,絕對不礙你們的眼。我看不得自己的女兒在後媽手裏受氣。”黃雅倩反身依在層層疊疊鬆花綠色的絲絨窗簾上,聲音冰冷而平靜,仿佛真的下了決心。
白嘉偉走到黃雅倩麵前,一手扶住被窗簾覆蓋的牆壁,一手托起黃雅倩的精致下巴,滿臉懺悔,深情款款地望著她,說:“雅倩,在我心裏,任何女人都無法和你相比。她們是膠卷,就算能拍下再精彩的畫麵,一次曝光之後就沒用了,你不一樣,你是名畫,你的價值是與日俱增的!不但可以掛在廳堂中央欣賞一輩子,還能流傳萬世!”
門口的白馨蕊聽到這話不禁想笑。
看不出來呀,老頭!都到這會兒了,居然還能這樣思維敏捷。這句話絕對說到黃雅倩心坎裏去了。
黃雅倩也忍不住噗地笑了:“說話這麼甜,嘴巴抹蜜糖了嗎?”
“雅倩……我……我……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不能沒有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白嘉偉霸道地將黃雅倩抵在牆上,後麵的話變成了擁吻中含混不清的呢喃。
聽著爸爸哀哀怨怨的口氣,白馨蕊不禁可憐老爸。
接下來,屋子裏是長久的沉默,白馨蕊懷疑,屋子裏是否已經上演了當年求婚時的下跪場麵。
又等了半天,她開始心焦,想象不出此時屋子裏發生了什麼?
她湊近了門上的一道細縫,偏巧此時,一陣風吹來,紅橡木門哢噠一聲嚴嚴實實地關上了。
她單膝跪在走廊的紅色羊毛地毯上,閉起一隻眼睛,將另一隻眼睛對準黃銅鎖孔,然而,什麼也看不到,顯然鎖孔從內側插著一把鑰匙。
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嘩啦啦一陣聲響,仿佛是一大堆東西落地的聲音,白馨蕊感到百爪撓心,真恨不得自己能有穿牆透視的神奇功能。
她終於忍不住將手輕輕搭放在鍍了金的門把手上,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敢轉動,又乖乖地將手縮了下去。
就在她絕望地認為,屋子裏的人已經穿越到另一個的平行時空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媽媽的說話聲:“嘉偉啊,好好想一想吧,你這輩子玩過多少女人,光是送過房子,車子的,我掰著兩隻手都數不過來,還不算那些小模特,外圍女。你的浪漫史夠輝煌了,多她賀子晴一個不多,少她賀子晴一個不也少……”
白馨蕊舒了口氣,心想,爸爸在外麵沾花惹草的事,別看黃雅倩裝作不聞不問,其實,一切都了如指掌。
此時,屋子裏的兩人已經對坐到那張寬大的絲綢條紋沙發上,風艱難地掀動著淩亂的鬆花綠色絲絨窗簾和內側殘破尾地的淺金色薄紗簾……
“……她現在也二十九歲了吧?長得那麼漂亮風騷的一個人兒,年紀輕輕的時候為什麼嫁不掉?”這口氣確實很想一對老夫老妻閑話家常,然而,談話的內容卻並非尋常柴米油鹽。
屋子裏一陣靜默,白嘉偉將黃雅倩攬入懷中,卻沒敢再貿然開口。
“普天之下,隻有你白嘉偉還拿她當個稀罕貨色!你大概還不知道,從大一起,她就玩兒嬉皮、睡教授、性解放、吸大麻……在國外這幾年,她什麼沒幹過?玩夠了沒人要了,才找了你這麼個老接盤俠,想給自己後半輩子搞到一張大額飯票。學經濟和會計學的女人就是厲害,帳算得這麼明白!”黃雅倩依偎在白嘉偉身上,說話聲調不高,卻都是實打實的猛料和幹貨。
“雅倩,你看,你又生氣了,算我求求你,咱們不談她了,好不好?”白嘉偉的唇摩挲著黃雅倩的發絲,聲音幾乎是在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