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笑的?你笑點也太低了吧?”在房間裏仍戴著棒球帽的奧利弗探過腦袋看了一眼,撇撇嘴,並覺得有什麼稀奇。
大家對奧利弗頭上的那頂帽子早就習以為常,自從上周去大衛·科赫劇院演出前剃了光頭,到現在,頭上還隻是一大片青須須的頭發茬,現在他除了洗澡,就連吃飯睡覺都恨不得戴著棒球帽。
“哎呀,你們好好看看上麵配的酸文,好吧!陳義廷,敢不敢自己念出來?”雲澤抹著眼角笑出來的淚花,把手機仍給了義廷本人。
“有啥不敢,”義廷說著,故意耍寶似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拿起手機拖著長音,高聲讀道:“我和我老婆的日常!我就問問你們,這咋滴啦?我就不能撒點兒狗糧啥的?”
大衛和辰辰一聽這話,終於沒忍住,噗地笑出了聲。
少言寡語的鮑勃看了一眼手機,露出嫌棄的表情,立刻毫不客氣地拆穿了義廷,道:“照片拍版這麼醜的人,居然還敢說自己是同性戀?”
“靠,老大,你不要這麼外貌協會,好嗎?瞧不起人還是咋滴?隻有小白臉能彎啊,跟你說,我和李恩的感情,那是生生世世,海枯石爛,至死不渝!” 明眼人都能看出,義廷肉麻又浮誇的表演,純粹就是為了逗鮑勃開心的自黑。
辰辰學著大衛的樣子,為每人遞上一杯清茶,當小小的鈞瓷茶盞遞到奧利弗手裏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平日最愛和雲澤前後夾擊欺負義廷的小帥哥,剛才竟然一句話也沒說。
他想起,學校最近關於奧利弗和傑夫的傳言甚囂塵上,兩個當事人采取了即不大方認可,也沒有斷然否定的態度,看起來,這裏麵可能還真有故事。
鮑勃端起茶杯,十分老派地搓起嘴唇,輕輕吹了吹滾燙的茶湯,然後,徐徐開口道:“義廷啊,我知道你跟李恩關係不錯,又是室友,不過,聽哥勸你一句,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咱們中國人不比老美那麼開放,大多數人心裏還接受不了同誌這件事,你想想,如果,你媽你爸要是聽到一丁點兒風吹草動,該會是什麼心情?”
一聽這話,義廷瞬間想起了自己那個暴走的老媽和木訥的老爸,不由得心虛地做了個鬼臉,說道:“這要是讓我老媽瞅見,她非得拎著家裏的最粗的擀麵杖,打飛機追到學校來揍我!”
話音未落,義廷忙不迭掏出自己的手機,輕輕一點,將那條惡搞的朋友圈信息刪除了。
鮑勃心有餘悸地看了看義廷,眼光裏充滿了不確定,似乎覺得他這麼聽話,說不定在隱瞞自己真實的內心,便忍不住多囑咐了幾句:“義廷啊,現在這裏也沒外人,哥跟你說句推心置腹的話。偶爾開開玩笑無傷大雅,你可千萬別真動了那樣的念頭……”
“哎呀,老大,你又想多了,誰不知道他心裏惦記著學霸呢?”雲澤眼鏡片後麵那對放著光小眼睛衝義廷頑皮地眨了眨。
義廷的臉騰一下紅了,急赤白臉地矢口否認:“啥呀?咱能不能憋瞎白唬呀?誰惦記學霸啦?我跟你說,我們倆根本沒有可能,真的,絕對沒有!”
“掰,繼續掰。反應這麼大,臉還紅了。算啦,你別想洗白了!”大衛笑嘻嘻地揶揄完義廷,又轉向鮑勃說:“實錘了,老大,看起來你的擔心是多餘的。”
“兩位大神,你們可別信邵雲澤,咱們學校有一個算一個,就數這小子最壞,專會耍心眼兒算計我們老實人。”義廷頓足捶胸地聲討雲澤。
見到好朋友被學長們圍攻,眼看就快招架不住了,辰辰忙轉移話題,替他解圍,他提起精巧的小茶壺,為奧利弗的杯子中又續了些清茶,問道:“你們的新戲公演完了,最近在忙什麼?”
不知為什麼,奧利弗帽簷兒下麵的一張俊臉竟然比義廷還要紅,結結巴巴地說不成整句:“沒……沒忙什麼……快要AP考試了……備考刷題一大堆事情……”
辰辰覺得自己可能一不小心又踩到雷區了,急忙將話題往自己身上引:“話說,我最近正在和斯蒂文一起幫他哥哥羅傑斯準備競選學生會主席的事情。今年,羅傑斯和安東兩強相爭,看起來,必有一場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