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意大利出的限量版圖匙塔羅牌(The Pictorial Key Tarot),韋特塔羅牌的一個變異版本,以存世量稀少而價格不菲。”
辰辰低聲念叨沒能逃過白馨蕊的耳朵,她特意轉頭望向他,表情意味含糊,即像是在說,“你真了不起,連這都能看出來!”又像是在講,“還不閉嘴,這裏要你自作聰明?”
“認真卜算一套比較複雜的塔羅牌陣法需要半個小時,”白馨蕊略帶娃娃音的嬌滴滴嗓音響起,喧鬧的大廳安靜下來。“我們今天刪繁就簡,隻用其中22張大阿卡那,每人提一個問題,抽一張牌,我來占卜解牌……”
不待眾人反應,她已經利索地將用不著的牌放回了牌盒裏,然後,玉色掌心覆在剩下一小摞牌上。
她的兩隻手仿佛真的沾染了水晶的某種神奇靈力,在黑絲絨上舞出玄妙的太極軌跡,輕柔卻殺伐決斷地將原本整齊碼放的塔羅牌瞬間摧毀,打亂、融合、再打亂、再融合……
確認每一張牌的位置都產生了充分變化之後,塗了酒紅色指甲油的細長手指再度將它們歸攏,清洗,然後,扣在掌心。
漂亮的單手切牌,再帥氣地旋轉九十度後複又放回到桌上,這樣兩次過後,桌麵的黑絲絨上豎向出現三疊牌,白馨蕊拿起中間一疊,依次放在左右兩疊之上完成了最終的洗牌,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遠遠看去,優美得宛如仙女在鼓瑟彈琴。
桌前人頭攢動,整張桌子被同學們圍得密密匝匝,然而,卻沒有人敢走上前,坐在白馨蕊對麵的那張椅子上,仿佛那是一張帶魔力的椅子,坐上它,命途上的榮辱喜樂就會被這麼輕而易舉地洞悉揭示。
一部分人盡管心裏懷著強烈的好奇,卻堅信,這個曾在中世紀一度被羅馬教廷嚴令禁止的塔羅占卜,確實屬於異端邪說。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大多數人還沒有蓄積起問卜未來的勇氣。
威廉先從桌子一端笑吟吟地走過來,說:“既然,沒人願意做今晚第一個問卜者,隻能由我拋磚引玉了。”
白馨蕊抬起刷了濃黑睫毛膏的雙眼,一對點漆瞳仁恰與半張白色麵具後麵炫金色的美目對視了,那雙眼睛帶著十八歲少年攝人心魄的憂鬱和迷人,是無人能逃脫的吸引。
白馨蕊依然強撐著矜持高貴,眼底卻漾起濃濃笑意。
她伸出手掌,指向自己對麵的高背皮椅,做了個請的姿態。
威廉坐下。
“對於,第一個占卜者,我向來禮遇有加,今晚,隻有你可以抽兩張牌,提兩個問題,威廉學長,請問你的問題是什麼?”
她不動聲色地為威廉的出現臨時修改了遊戲規則,然而,這一切做得不留痕跡,順理成章。
沉吟片刻,威廉說:“我想先算一下升學是否順利。”
白馨蕊修眉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心裏暗自替威廉不值,這不是不言而喻的結果嗎?還來浪費一次卜算機會?
她不動聲色,手指輕輕一動,將原本豎向衝著自己的一摞牌,順時針扭轉了90度,橫向對著桌子兩端的問卜者和卜算者,說了聲:“心中默念你的問題,同時切牌。”
威廉鄭重地切了一次牌。
白馨蕊將一摞牌再次扭轉90度,變成豎向,然後,用纖長手指一捋,一摞牌旋即變成了扇形。
“請抽牌。”她下達著簡介的指令。
威廉起手無悔地抽出了一張牌,利索地翻開在黑絲絨上,是一張正位的“皇帝”,眾人都發出一陣低呼,仿佛這也正是他們意料之中的事情。
“恭喜你,威廉,這張火相元素的牌果然符合你的王者氣概。它象征熱情、毅力、領導力和巨大的成功!”
威廉的眼神倏忽一亮,盡管從他帶著麵具另外半張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唇際線上旋的弧度足以昭示出誌得意滿的好心情。
圍觀的同學們充滿興奮地躁動著,英俊而優秀的學生會長得到名校的錄取,自然是學校的光榮,也是人心所向,眾望所歸的好事。
“切,旁門左道。”薇薇安用眼角斜睨了一眼白馨蕊。
今晚,命運的巨掌又讓她成為了薇薇安服裝競賽環節中的對手,有了白馨蕊的拉票,不知道,她保二爭三的計劃還能不能順利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