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著腦袋看著辰辰,心想:難得他出手闊綽,要是陳義廷見到這麼多好吃的,早就肉麻地“大佬”長“大佬”短地叫起來了。哈哈,還真是沒白養這家夥,看來他確實把自己和羽悠當哥們啦!剛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本來,說聲謝謝,拿著兩包吃的告辭,一切就都圓滿了。
然而,文瑾腦筋一轉,忽然想試探一下辰辰。她拿起自己的一包零食佯裝要走,嘴裏說著:“羽悠從教堂回來還有芭蕾課,我不一定能見到她,你還是自己送給她吧。”
文瑾看到,辰辰的臉一下子紅了,神情慌張地一把拉住她的衣襟,結結巴巴地說:“哦,不,你……有空的時候轉交給她……行嗎?”
辰辰的反應,連傻子用腳後跟想都知道她暗戀羽悠。
文瑾不禁驚異於女生的第六感,這是一個多麼神奇的東西啊!自己的猜想果然一點兒都沒有錯。
如果珞羽悠在辰辰心裏和她潘文瑾一樣,隻是那種好朋友式的存在,他大可不必這麼緊張不敢去見羽悠。
一分鍾前,明媚的陽光還從高大軒敞的落地窗照進華麗的伍德賽德大廳,灑落皮質的沙發上、大理石的壁爐上、古老的鋼琴上,也灑在少年和女孩身上,忽然,那束陽光不知被從何處飄來的一小片雲朵遮擋住了……
文瑾手裏提著沉甸甸的零食袋子,心中卻仿佛突然間空了一塊兒。
江睿辰啊江睿辰,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啊!本來想要送給羽悠兩塊巧克力,就不得已要準備出四塊,因為,其中兩塊還要彬彬有禮地分給自己這個掮客。
這麼想來,是不是辰辰和自己那麼多次的徹夜長談如果沒有羽悠為主題也不會發生,至於那些點點滴滴的關心,文瑾不想再想,心中五味雜陳。
現實總是殘酷而又充滿喜感。原本以為自己就像學校湖裏那隻一往情深的天鵝,等待著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獲得比翼雙飛的幸福,不曾想,一不留神就做了七夕架橋的喜鵲。
這座橋一頭連著辰辰,另一頭是羽悠,而且,她還不得不看著他們踏過她的真心,彼此越走越近。
想到這裏,文瑾覺得心中的某一個部分像被利刃劃開了一個口子,滴答滴答淌血不止。她越想越傷心,將塑料袋輕輕放回到沙發上。
此刻,不用去看文瑾的眼睛,辰辰也能也能感受到她的不開心。幾乎是在她放下所料袋的同時,辰辰腦子裏靈光一閃,明白了文瑾剛才的舉動別有深意,她隻是想籍此確認一下,自己送來的零食是給她和羽悠兩個人的,還是僅僅想假她之手送給羽悠。
文瑾唇抿得更緊了一些。
辰辰不禁後悔,剛才情急之下的動作和話語已經完完全全出賣了自己,也多多少少傷害了文瑾,然而,他卻無力辯駁,因為,文瑾得到的答案就是事實本身。
辰辰別過頭去,他一直把文瑾當作最好的朋友,有什麼事情都願意找她傾訴,要是這次讓文瑾誤認為自己在利用她,那可就不好了。
文瑾悵然若失地看著對麵的男孩,他臉上滿是歉意,低頭不語的側顏幹淨而溫暖,兩人之間長久的沉默中彌漫著濃得難以化解的尷尬。
她忽然感到自己愚不可及,明明知道辰辰不喜歡自己,也曾反複告誡過自己,他們之間隻是好朋友的關係,可為什麼當一切都真相大白的時候,自己還是會這麼難受呢?
“對了!昨晚,我去藥店特意給你買了這個……” 辰辰忽然想到了什麼,抓起被文瑾剛放下的零食包,在裏麵翻找出一樣東西。
辰辰望著文瑾,她緊繃的小臉皮膚素白暗淡無光,薄薄的唇幹澀得有些起皮,鼻尖連同鼻子下緣因感冒流鼻涕又被麵巾紙反複擦拭,紅腫發炎仍未消退,下眼瞼還有淡淡烏青,一副大病新愈的樣子,辰辰不禁心生憐意。
“多補充點兒維生素,抵抗力強了,什麼感冒都能好。”說著,他將一盒橘子味的高濃度維生素泡騰片,連同零食口袋遞到文瑾手中。
文瑾接過泡騰片仿佛一下子變成木頭人,半天說不出話定在了那裏。她知道辰辰是個細心暖男,卻沒想到他注意到自己感冒,也是鼻子都擦得像個胡蘿卜了,要想不被注意也難,可是,他居然還特意為自己去買了泡騰片,原來辰辰對自己的關心從來都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