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咋地,你忘了?課堂上,斯蒂文和他的死黨Allen(艾倫)倆人合起夥來和鄭熙泰那小子掐架,被小鄭同學一串反問問得臉紅脖子粗,我瞅著那個艾倫都有點兒急眼了,就差跳上桌子和他幹架了!幸虧庫帕博士老謀深算,轉換了討論的方向,要不是這樣,一場大火拚,準沒跑!”義廷誇張地描述,加上豐富的肢體語言,讓人如臨其境。
“沒有那麼血腥,隻不過是鄭熙泰和那幫自以為聰明的家夥辯論,差點兒被全體美國同學們群毆。”
兩個女孩麵麵相覷,並沒有覺得辰辰解釋的暴力程度比義廷遜色到哪兒去。
“不過,話說,鄭熙泰的邏輯性絕對一流,四兩撥千斤的技巧也掌握得恰到好處,看他辯論,簡直比看一場體育比賽還要痛快淋漓。”辰辰嘖嘖讚歎著,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鄭熙泰德欣賞。
“拉倒吧!說實話,看那小子辯論時那種屌爆天的樣子,我也挺想揍他的!”義廷仍對鄭熙泰開學時表現出來的囂張氣焰耿耿於懷。
“我看他平時謙虛禮貌,並沒有那種咄咄逼人的感覺。”晚上風急露重,羽悠說話時,著將寬大的白色衛衣裹緊了一些。
“假象,羽悠同學你太善良,太容易被假象蒙騙了。你見過彬彬有禮的人動不動就要和人較量空手道的嗎?”陳義廷一臉痛心疾首狀。
“哈哈,就是開學第一天的故事,我知道。”文瑾饒有興趣地說著,聽得出她感冒尚未痊愈,嗓子仍然有些暗啞。
“什麼故事啊?開學第一天差點兒就釀成事故。不過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辰辰說著,又將那天發生的事情給羽悠大略說了一遍。
羽悠將信將疑地說:“完全看不出來啊。”
義廷走在最前麵,白色網球鞋寫在小徑的落葉上,頗有一種為大家披荊斬棘的樣子,此刻,他附和辰辰的說法,補充道:“是啊,其實,他也是一個沾火就著的暴脾氣。”
“也不算是暴脾氣,”文瑾說:“我感覺他就是那種能力很強,也特別想表現出來的人,和我們中國孩子確實不太一樣。我和他上宗教文學課,也領教過他舌戰群儒式的雄辯口才,他經常把我們的課堂變成他一個人的脫口秀。”
陳義廷不服氣地說:“他那麼牛,怎麼不上天呢?”
羽悠平靜地說:“如果他上課能做到這種程度,至少說明兩件事,第一,反應快,口才好;第二、底子厚。他課後一定沒少下功夫看書,知識麵也應該蠻廣的。你們聽說過高年級學長總結的哈克尼斯(圓桌的名稱)四種境界嗎?”
文瑾看了羽悠一眼,說:“沒有啊。”
“我聽說過,是種蠻有趣的說法。”辰辰將沉甸甸的書包換了個肩膀。
“第一種境界叫’哈克尼斯壁花’,通常指那些初來乍到的新生,他們上課聽得似懂非懂,絕對不敢站出來討論問題,隻是傻傻地聽課;”
義廷咧開嘴,心虛地笑了一下,說道:“這說的該不會是我吧?”
“第二種境界叫’哈克尼斯公民’,就是上了一段時間課,已經習慣了課堂討論,經常還會貢獻出一些有價值的觀點;哈哈,本人現在已經進入這種境界了。”
“我現在課堂討論也挺積極,估計和你一樣,也屬於這個境界吧。那第三種又是什麼呢?”文瑾眼鏡片在地燈下反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