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起來很像打印設備與電腦不兼容而出現的亂碼,可羽悠扔在不停地往後寫,辰辰完全看不明白,也不敢貿然打擾,就在一邊靜靜地立在一邊等著她。
羽悠思索良久,才在筆記本上落筆寫下了:“……Kg8 6.Nh6# 1–0”並如釋重負地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她心滿意足地放下筆,一扭頭看到辰辰,感到有點兒驚訝:“你怎麼在這裏?”沒等辰辰回答,她淡曬:“找我有事?”
辰辰每次見到羽悠都有種心如鹿撞的感覺,這次也不例外。
為了不讓羽悠察覺到自己的緊張,他點點頭,隨後,指著羽悠筆記本上的一串字符,問:“這是什麼?”
羽悠指了指自己對麵的椅子,示意辰辰坐下。
“今天,我們俱樂部邀請了一位國際象棋的高手來學校交流,臨走,他給我們留了一個思考題,這是《一千零一夜》裏麵的一個’白先六步殺’的殘局,我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來了。”
比起高深莫測的國際象棋,辰辰似乎對民間故事更感興趣,便問道:“是《一千零一夜》裏的什麼故事呢?”
羽悠也不看辰辰,自顧自用她那象牙白色的纖長手指,揀起一枚枚散落在棋盤上的棋子,這些棋子雕刻得猶如工藝品般的精致漂亮。她將它們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棋盤下麵鋪著絲絨布的抽屜裏。
“這個故事講的是,一個阿拉伯王子在一次對局中,以自己的王妃為賭注和人賭輸贏,對方下到叫殺的局麵時,他的王妃用智慧幫助他克敵製勝……”
辰辰看著羽悠,她講話的時候聲音平靜,沒有任何一絲情緒,花瓣一樣柔美的麵龐上,飛揚著智慧的光彩。他情不自己的脫口而出:“原來智慧和美麗真的是可以共存……”
羽悠微微一愣,停下手來。
辰辰自知失言,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呃……我是說故事裏的王妃……”
羽悠繼續整理著桌上的棋子,問道:“所以你來找我什麼事?”
“嗯……其實……我也想像你一樣多參加些學校的活動,更好地融入到……集體中去,”辰辰對自己這種吞吞吐吐的講話方式很是不滿意,平常和義廷講大道理的時候,總是滔滔不絕,頭頭是道,在羽悠麵前,怎麼表現得像個智障?
他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說:“……我除了會學習,也沒有什麼才藝……我的顧問鼓勵我競選國際生代表,你覺得怎麼樣……”
羽悠的聲音聽起來很動聽,卻依舊平淡無波:“聽起來不錯 ”
“下周一就要做一個演講,我寫了演講稿,想請你幫我看看……”說著,從書包裏掏出剛打印好的演講稿,雙手遞給羽悠。
羽悠接過演講稿,問:“你為什麼不找學長幫忙?”
“怕他們笑我寫作水平太爛啊。” 辰辰實話實說。
羽悠覺得辰辰坦誠有趣,眼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她翻開手裏的演講稿,飛速地一頁一頁掃讀過去,發現辰辰竟然寫了整整四頁半。
看完後,她簡單評價道:“嗯,寫得挺認真的……”
辰辰當然能聽出,羽悠這樣的評論背後的潛台詞是說,自己的文章乏善可陳,唯一的優點就是篇幅比較長。
這顯然是一個安慰獎,聽著這句話,辰辰有種被女神發好人卡的感覺。
“……可是,這畢竟不是總統競選呀……”羽悠欲言又止。
辰辰疑惑地看著她,問:“不是寫得越具體,越誠懇,越感人越好嗎?”
“嗯……可是你知道什麼叫過猶不及吧?”羽悠問。
辰辰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羽悠見他沒有期待中茅塞頓開的神情,繼續解釋道:“這麼長的篇幅,恐怕20分鍾早課都不夠你一個人用的,其他競選者可怎麼辦呢?”
“我寫得確實有點兒長,可是每個段落都挺重要的我不知道怎麼刪……”辰辰若有所思地說。
“這種演講嘛,盡量別說空話,務實、簡潔和真誠就足夠了。”羽悠說著將厚厚一疊稿件遞還給辰辰。
羽悠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辰辰誠懇地將演講稿又推回去,說:“你幫我指點一下,看什麼地方可以精煉……”
“指點不敢當,我幫你看看吧。”
沒等羽悠話音落下,辰辰已經從書包裏掏出一支筆遞了過去。